第二百六十三章 衣衫不整的蔡丽友
蔡丽友听冯廷不仅仅也在城里，而且在招待所住下了。
她心里头有股冲动。
刚才在赵友东那里遭受的奇耻大辱，此刻化作了急需证明自己价值的渴望。
跟冯廷相比，赵友东那种纨绔公子哥屁也不是。
蔡丽友打定了主意，她要去找冯廷。
“洪都招待所怎么走呢？”
男子听蔡丽友问路，侧着身子很自然地侧身打开了副驾驶的门锁。
“咔哒”一声轻响，在蔡丽友听来却像某种诱惑的开关被按下了。
男人朝她扬了扬下巴，语气更加热络：
“离这儿不算太远，你要是急着找他，正好顺路，我捎你一段，一脚油的事儿，省得你在这大太阳底下干等公交，还指不定啥时候来呢！”
巨大的委屈和强烈的期盼瞬间淹没了蔡丽友，她几乎没怎么犹豫，心口怦怦狂跳着，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急切，弯腰钻进了那扇敞开的车门。
“谢谢……太谢谢您了！”
她局促地坐在宽大的皮质座椅上，双手紧张地交叠放在膝盖上。
车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皮革味。淡淡的烟味，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属于陌生男人的气息。
这是她一次坐轿车，车椅子真的好软啊。
车子开起来时又稳当，又快。
蔡丽友才是幻想着自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而开车的那人他就是冯廷。
心里慢慢升起一股莫名的甜蜜。
被赵友东羞辱过的怒气也在一点点散去，她认真看着车子开过的街景，突然发现车子越开越偏，渐渐走出了市区往郊外去。
蔡丽友的心猛地一沉，像坠入了冰冷的深井。
这方向不对，不可能有招待所开在什么荒郊野外。
“停车…”她喊一声，想伸手去掰那门把手。
“你别紧张，我会带你去见冯廷的，就是在这之前，我先去拿点东西，我跟冯廷是朋友，我还能骗你。”
男子安抚着蔡丽友，车子继续前进，最终在一个芦苇丛深处彻底无法前进的洼地边停下。
“你，你要来这拿什么东西？”
“下车你就知道了。”
蔡丽友摇头拒绝：“我不要，我要回去，你快带我回去。”
男子没理会她的叫喊，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芦苇荡里格外刺耳，她被打得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半边脸瞬间麻木肿胀起来，嘴里泛起浓重的血腥味。
“婊子！老实点，你不跟睡，难倒急着去跟那叫冯廷的男人睡？！”
男人粗暴地将蔡丽友从车上拽下来，撕扯着她的衣服，廉价的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芦苇坚韧的叶片像无数冰冷的刀片，刮擦着她裸露的皮肤。
泥土的腥气腐烂水草的恶臭，还有男人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几乎令她窒息。
身体的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每一次撞击都像是要把她的骨头碾碎。
她徒劳地扭动着，指甲深深抠进身下冰冷潮湿的泥土里。
意识在极度的痛苦和屈辱中变得模糊，飘散
……
到夜里蔡丽友没回宿舍。
也就王冬霞嘀咕几句，其他没人在意。
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一些，蔡丽友才回到宿舍。
她像一缕游魂般飘了进去。
她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脖子上，往下滴着浑浊的泥水。
那身昨天还鲜亮的连衣裙皱巴巴地裹在身上，沾满了泥浆、草屑和难以名状的污渍，裙摆被撕裂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她光着脚，沾满污泥的脚踝高高肿起，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体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
她的脸色是一种死人般的灰白，嘴唇毫无血色，微微颤抖着。
王冬霞最先看见的她，都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蔡丽友，你这是怎么了？”
王冬霞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惊恐和难以置信问道。
蔡丽友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用沙哑的声音应着。
“没，没事。昨晚不小心掉河里了。”
声音空洞，没有任何情绪，像在背诵一句与己无关的台词。
她从进校门口，一直说的就是这句话。
说完，她不再理会任何人，像一截失去支撑的木头，“噗通”一声重重地倒在床上。
王冬霞和刘英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掉河里？这模样可不太像。
但看着那团裹在脏污被子里、抖成一团的轮廓，她们谁也没敢再多问一句。
刘英嫌恶地撇开头，走到窗边，用力推开了窗户，仿佛要驱散那股令人不适的气息。
王冬霞则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团颤抖的被子，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默默走开了。
快十一点时林麦穗从图书馆回来。
她的腿伤已经好了大半，走路基本看不出异样。
刚推开宿舍门，一股浓重的泥水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颓败气息就扑面而来。
她快速地锁定了蔡丽友床上那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团，以及床边地上那摊湿漉漉，带着泥印的水渍。
王冬霞在一旁欲言又止。
林麦穗眉头微蹙，她没问什么，而是走过去，踢了蔡丽友的床沿一脚。
“把你这身脏衣服换了，臭得跟死鱼似的。”
被子里那团颤抖猛地一僵，呜咽声也戛然而止。
林麦穗没等回应，直接打开蔡丽友的布包，随手扯了件裙子扔在她身上，转身就走了。
蔡丽友裹在被子的身体，在林麦穗脚步声远离后，颤抖得更加剧烈了。
不是冷的，是巨大羞耻和绝望的颤栗。
她最恨的人！她处心积虑想踩下去的人，在她最肮脏、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刻，没有一句询问。
没有一丝怜悯，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随手丢给她一套干净的衣服。
这无声的“施舍”，比任何唾骂和殴打都更让她痛彻心扉。
更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提醒着她昨夜那场不堪回首的噩梦和此刻令人作呕的肮脏！
被子里，蔡丽友压抑的呜咽陡然变成了崩溃般的、撕心裂肺的嚎啕！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套干净的衣服狠狠扫落床下，仿佛那是什么剧毒之物。
“滚！都滚！不用你假好心！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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