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5章 可能的连锁反应
因为平煤集团太小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平煤集团太小了，那为什么黄老和吴家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平煤集团呢？
这一刻，程竹紧蹙眉头，一时间想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系。
可下一秒，吴倩给了答案。
“爷爷说，黄老之所以看上了平煤集团，是因为他的权力，只能涉足平煤集团。”
“再大的，就不是他能考虑的了！”
“而吴家……也一样！”
听到这，程竹终于明白了吴老爷子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程竹心目中，像平煤集团这种手下有数万人的市属国企，已经是大企业了。
可实际上，在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眼中，平煤集团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企业。
他们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吴老爷子说平煤集团“小”，就是字面意思的“小”。
不管是产业规模，还是矿产收入，体量都太小了。
可再小……
那也是一个市属的国企，是手下有七八个矿的资源型企业。
那些京都的大领导看不上，可西山的黄老和吴家能看上。
平煤集团的私有化，其实就是股份制改革，将之前本就输送给那些领导的份额，永久的固定下来。
而不是随着他们下台，而分给新任的领导。
现在，程竹若是要动平煤集团，要查这件事。
不是不可以。
因为平煤集团背后的领导，并不强。
可关键不在于平煤集团，而是在于平煤集团背后的这套分配框架。
若是一个平煤集团出了问题。
那是不是西山省其他的大型国有企业也有问题？
资源型企业有问题，那其他行业是不是也有问题？
这些事情，上面的领导们不知道吗？
知道！
他们太清楚这些大型国企背后的生存法则了。
可知道归知道。
这里面的利益，牵扯到的人太多了。
想要改，想要动……
太难了。
关键是，没有理由。
龙国自古以来讲究的便是：出师有名。
有了由头，你才光明正大的去对付你在政治上的敌人。
从那些敌人的身上捞到好处。
政治高手，最擅长的，便是将两件不相关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然后将事情引导向对自己更有利的一面。
如果平煤集团的事情暴了。
那紧跟着的便是全省，乃至是全国的资源型国企内部审查。
上面的领导，会以此为剑，对那些政敌们大打出手。
而这场战斗，不管谁赢谁输。
作为破坏规矩的程竹，都会被清算。
这不是因为程竹做错了事情，而是因为程竹这种较真的性格，会坏了上面的事情。
今天，你查的是资源型国企。
明天，你会不会查到我的头上？
明升暗降，或者说，给予一次性的奖励，然后给一个闲职，都是有可能的。
城门失火，都能殃及池鱼。
这自己点起来的火，怎么可能不把自己点燃。
正因为知道这些，陈霆山才会说：‘我不想死！’
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一旦暴露，牵扯到那些大人物。
大人物们会通过出让部分利益，求一个平安。
而他们这些小人物，却是绝对会成为大人物争斗后泄愤的出气筒。
类似的事情，在历史上出现太多太多了。
“吴老爷子，还说了什么？”
“爷爷说，黄老……你也别审了，汇报给周云峰，让周云峰处理。大概率……会放了！”
放了？
这个结局，程竹不是没想过，毕竟黄老的年纪和功绩在那里摆着。
若是真处理这样一位老人，对龙国的名声并不好。
最好的处理结果，便是对黄老的自由进行管控。
断绝了黄老通过别人控制西山，甚至京都的决策。
程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对外……什么也别说！”
“嗯！”
吴倩随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程竹则是拿起手机，翻看着手机上的领导电话。
曾鸿升……
刘青山……
吴天魁……
吴老爷子……
黄老……
苏城……
宋濂……
周云峰……
这些名字不断的出现在程竹的眼前，可这些人的电话，程竹一个也不想打。
而当他看到“岳博文”这三个字后，他毫不犹豫拨了出去。
岳博文的级别虽然不高，但这位领导做事纯粹，几十年来只做一件事。
而且，通过韩空燕的事情，已经可以证明他是真心想要帮助自己的。
现在，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为他解惑。
当程竹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岳博文的电话也接通了。
“程竹，我下午的时候听说你被巡视组抓起来了，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我现在不仅没事了，还加入了巡视组，负责李飞自杀的案子。”
“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岳博文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随即他便低声问道：“你给我打电话，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无法独自判断吗？”
程竹深吸了一口气，将他遇到的事情，和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博文书记，您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你是不是不想放过黄老？也不想管将来有可能出现的麻烦？”
“是！”
这次黄老在平城做的这些事，真的令他非常失望。
“那你审过黄老了吗？”
“没有！”
“既然没有，你怎么不审一审呢？黄老这个当事人的说辞，你也得听啊？”
“黄老……我能审吗？”
岳博文笑道：“能不能审，不还是你自己说了算，反正现在知道的人就你、吴倩和吴老爷子。”
“能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的，只有吴老爷子。”
“可吴老爷子真会算计黄老吗？”
“不会！”
“吴老爷子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不会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
“另外，我个人感觉，你想的这些未必就是真相！”
程竹闻言，眼前一亮。
是啊！
我想的这些，未必就是真相！
而且，平煤集团的事情，本身就与吴家有关，吴老爷子告诉我的，未必是真的。
他说的这些，很有可能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程竹，你一直很有主见，这个方向你不是想不到，只是涉及到了平煤集团，涉及到了平城，你犹豫了。”
“去问问黄老，也许这位老人会给你一个不一样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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