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追寻之物

“嗡——”

识海中，那尊天地镜镜灵虚影骤然光芒大放！原本还有些虚幻的镜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清晰。镜框上浮现出更加繁复古老的纹路，镜面不再仅仅是映照，仿佛能容纳万千世界、照见过去未来。一股更加完整、更加深邃的镜道感悟，如同洪流般涌入杜若晴的心神。

同时，一些破碎的画面、模糊的声音、断续的情感，也随着这股本源力量的融入，断断续续地闪现。

……无尽的混沌天光中，一面无比巨大、照耀诸天的古镜缓缓旋转，镜身遍布玄奥道纹，散发镇压寰宇的气息……那是完整的“天地镜”。

……一道惊天动地的恐怖攻击袭来，天地镜剧烈震荡，镜身崩裂，一块核心碎片带着镜灵本源与部分记忆，从主体上剥离，坠入无尽虚空……攻击的来源模糊不清，只能感受到滔天的恶意与一种……诡异的灰白死寂之气……

……碎片在虚空中漂流，沾染了越来越多的混乱与死寂能量，逐渐被侵蚀、污染，最终坠入这个依附于某界的阴暗角落，被古老的先民无意中发现并崇拜祭祀……祭祀之力非但未能净化，反而与碎片内残留的怨念、死寂结合，滋生了那个畸变的恐怖意识……

……一个清冷绝美、眉眼间与杜若晴有七分相似的女子身影浮现，她手持一面小镜，似乎在艰难地推演、寻觅着什么，最终目光穿透重重迷雾，落向了这个方向……

她的眼中，有决绝，有期待，更有深深的眷恋与不舍……

“母亲……”

杜若晴低声呢喃，眼角有晶莹滑落，瞬间又被她以灵力蒸干。

她终于明白，赵清玥留给她的线索，不仅仅是为了让她继承天地镜碎片，更是希望她找到这枚最初失落、承载着天地镜最核心本源与部分破碎记忆的“镜核”碎片。

唯有融合此物，才是她母亲当年追寻的东西，。

融合过程看似缓慢，实则只在数息之间。

当杜若晴重新睁开眼时，她身上的气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份源自亘古的厚重与洞察。

修为虽未暴涨，但镜灵本源的补全，让她对镜道的理解、对力量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手中的那枚古镜碎片，此刻也焕然一新，银光温润内敛，表面流转着玄奥的道韵，与她的联系更加紧密无间。

“此地不宜久留。”

杜若晴压下心潮澎湃，迅速恢复冷静，看向叶云舟，“融合镜核碎片时，我感知到此地空间结构因刚才的爆发变得更加脆弱，崩塌在即。”

“而且那畸变意识虽被击散，但其根源的死寂之力似乎并未完全消散，有极细微的部分渗入了地底更深层，不知会引发何种变化。”

叶云舟点头，他也感觉到了脚下传来的、越来越明显的震动。

“原路返回恐怕已不可能，上层石室估计也塌了。刚才爆发时，我隐约感觉到那个方向，”他指向地下空间一侧因崩塌而新露出的一片岩壁裂缝，“似乎有微弱的气流流动，或许有其它出路。”

两人不敢耽搁，强压伤势，互相扶持着，迅速朝叶云舟所指的方向掠去。

裂缝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内里曲折幽深，但确实有极其微弱的、带着土腥味的气流吹出，这让两人精神一振。

就在他们身影消失在裂缝后不久，原本祭坛所在处的地面，突然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细缝。

一缕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阴冷的灰白气息，如同毒蛇般缓缓探出，在空中扭曲盘旋片刻，仿佛在“嗅探”着什么，最终锁定了杜若晴和叶云舟离开的方向，悄无声息地钻入岩壁，追踪而去。

而在地下空间彻底被崩塌的岩石掩埋前，那满地暗银色碎屑中，有一点极其微小的、肉眼难辨的灰白光斑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

……

镜玄秘境，古祭墟边缘裂隙旁。

赵英衢刚刚完成最后一道监测阵法的布置，脸色看似平静，心中却波澜起伏。他方才冒险投入裂隙的追踪印记，竟在短短时间内就变得极其微弱，几乎断联，这说明彼端环境极端恶劣，或者有强大力量干扰。

但印记消失前传回的最后一缕模糊感应却让他心头狂跳。那是精纯到不可思议的镜灵本源波动，远胜杜若晴之前所持碎片。

甚至让他联想到家族秘典中只言片语提到的、天地镜传说中最核心的“源核”。

“必须得到！”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燃烧。

什么族长任务，什么赵乾，什么家族规矩，在如此机缘面前，统统可以抛却。

只要能获得那镜灵源核，他赵英衢便有极大可能超越赵本玄，真正执掌赵家，甚至窥探更高的镜道境界！

但他城府极深，面上丝毫不露，反而对走过来的赵乾皱眉道：“监测阵法已布下，但此裂隙极不稳定，我留下的几处预警符箓显示，彼端似乎又有新的能量扰动，恐生变故。”

“为防万一，我建议，我们两人中需有一人立刻携带详细情报返回窥天塔，面呈族长，请族长定夺是否加派更强力量或启用更高级别的封印法器。另一人则率小队在此严加守候，随时应对变化。”

他主动提议分兵，且将“返回汇报”这看似重要的任务先提出来，显得大公无私。

赵乾粗中有细，虽与赵英衢不和，但此刻也觉得此言有理。这裂隙确实古怪，需要族长尽快知晓详情。

“好！”

赵乾做出决定，“那就由你带两人立刻返回，向族长详细禀报此地一切。我带其余人守在这里。”

赵英衢心中暗喜。

他点了两名心腹，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来时的紧急通道方向快速离去，看似急切返回，实则心中已有另一番算计。

他当然不会真的立刻回去。他要找个借口暂时脱离赵乾视线，然后动用自己私下准备的一些隐秘手段，尝试加固那追踪印记的联系，甚至寻找机会，独自进入裂隙。

富贵险中求，那镜灵源核的诱惑，足以让他冒此奇险。

赵乾看着赵英衢迅速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他摇摇头，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这散发着不祥波动的黑暗裂隙上，喝令手下：“都打起精神！布好防御阵型，有任何异动，立刻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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