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黄经理去向不明，朱子顺觉得更有必要先到分公司去一趟，多了解一些情况。
太原分公司驻所，在山西煤炭设计院的家属楼里，虽说是设计院宿舍楼，但三室两厅，将近一百五十平米的空间，看起来比沈阳公司更敞亮。
朱子顺和段昂走进去时，只有内勤一个人在。
“黄经理不在？”朱子顺问内勤“知道他去哪儿了吗？什么时候回太原来？”
“他只说去下面地市有业务要谈，其它的他都没说。”内勤回答问题时，低着脑袋声音也不大，像是在接受老师批评的小学生。
“分公司其他人呢？”朱子顺了解过太原公司除了有位城市经理，还有几名业务。
“不是巡店就是去客户那儿了。”内勤应答得吞吞吐吐。
朱子顺本想给黄经理打个电话，但转念一想，即使通了话，他身在何处，正在做什么，何时回来，都只能是他的一家之言，不会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想到这儿，他让内勤把分公司销售报表找出来，坐在黄经理的办公桌上，仔细地研读了一番。
从报表数据看，两位经销商前几个年度销售额相差无几；但从去年开始，便出现了犬牙交错不正常的状况。最先倍数增长的是乔老板，这可以判断出太原市场“战火”，应该是他最先点燃的。
临近中午时，太原城市经理推开门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他没看到坐在经理办公室的朱子顺。对正要回家吃午饭的内勤说：“楼下网吧老板挺仁义的，今天还给我打了八折……”
估计是内勤给他递了眼色，暗示他办公室里有人，这位经理才收住了声。
朱子顺听见动静和段昂一同起身，走到客厅。
“是任经理吧？”朱子顺主动伸过手，说“任经理看起来可挺忙啊！”
“这位是销司朱总。”段昂赶紧给做了介绍。
“啊，朱总，不知道您来了。”任经理有点语无伦次“我，我不忙。”
任经理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脸色却不是很健康，惨白，消瘦。
“都大中午了。段经理，我们请朱总找一合适的地吃饭吧？”任经理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说道。
“就在这儿吃吧，你们吃什么我跟着沾点光好了。”朱子顺说“自己开伙吃着比外面舒服。”
“听朱总的，你做饭，饿烧菜。”段昂挽起袖子便进了厨房。
没多一会儿，段昂和任经理便把饭菜端上了桌。
“朱总您来了，饿特意烧了个家乡菜‘炒凉粉’，就是不大正宗。”段昂边说，边有些不好意思“真是太简单了，也没有个荤菜。”
任经理给朱子顺盛了满满上尖的一碗米饭，他和段昂却都只盛了半碗。
“你们饭量这么小？又不是姑娘怕胖，要减肥？”朱子顺明知故问，指着他们俩半碗米饭说。
“今年我们分公司业绩不好，费用自然就紧张。”任经理看了一眼段昂说“黄经理月初都计算好了各项开支，所以……”
“你们黄经理真是个严谨，细致的人，他连你们每天吃几碗饭都了如指掌，那可够有心的。”由此看来，段昂说黄经理要求做饭前“量米”一事，真实不虚。
“朱总，饿们习惯了，您吃您的。”段昂诚心实意的让着朱子顺。
朱子顺还是把碗里的米饭，分别拨给了段昂和任经理一多半，说：“我早上吃的晚，不是很饿。”
“听小任你的口音不像是广西人。”朱子顺边吃，边问道。
“我就是太原本地人。”任经理说道“所有分公司里，我们太原是最先属地化的，因为这事儿，覃老板还表扬了我们黄经理呢。”
“哦，那你对太原两个经销商更不陌生了。”朱子顺点了点头说“你怎么看这两位老板？”
“两家在太原都是大经销商，实力难分高下。”任经理很快扒拉干净了碗里的米饭，抹了下嘴说“但最近乔老板这边已经公司化了，听说将来还要成立集团，搞多种经营，看起来更正规一些。”
“葛老板是我们太原‘尖草坪’批发市场数一数二的大户。他的分销能力，下面的渠道，客户都没得说。对了，朱总可能还不知道，葛老板是哥儿俩。葛老大负责看家，葛老二张罗外面的业务。”
“这哥儿俩都蹲过大狱，在太原道上可有一号，不过人没得说，特别仗义。”段昂插了一句嘴。
自从到了太原，这还是朱子顺第一次听到，段昂对本地的人和事，给予了正面评价。
“这样吧任经理，待会儿吃完饭，你分别给这俩老板打个电话。”朱子顺说“只要他们有空，我随时可以去拜访他们。”
“好的，我这就打。”任经理站起身，便走进了经理办公室。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并没有把房间门关上。
朱子顺坐在小餐厅，可以能清楚的听到任经理与对方的通话。
两个电话打完后，任经理走出来告诉朱子顺：“乔老板不在太原，手下人也不知道何时回来；葛老大说，葛老二三点后会在，请您到他的门市和他们哥俩见面。”
“那这样好了，你下午如果没有急事要办，跑一趟乔老板那儿，最好和乔老板直接通上话，问他几时回太原。”朱子顺转头对段昂说“你陪我去‘尖草坪’葛老板那儿。”
三点半左右，朱子顺和段昂乘车来到了离太原中心区，大约半个多小时路程的“尖草坪批发市场”。
和全国各地大型批发市场一样，距离市场大门口还有半站地，马路上便被堵得水泄不通。大小货车，人力三轮，朱子顺甚至还看到有赶着驴车的乡下小老板来市场进货。
路上段昂就跟朱子顺说，太原这两个客户，对他来讲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乔老板他至今只见过一两次面，甭说洽谈什么具体业务，黄经理在跟前，乔老板和属下视他就是个透明人。爱答不理。
葛老板就不同了。不仅愿意跟他探讨太原市场出现的问题，对他这个外乡人，也常常嘘寒问暖，让他心里热乎的很。
“蹲过大狱的人也不都是三毛野兽，葛老大，葛老二就特讲究情义。”段昂一边领着朱子顺走进市场，边说“您一接触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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