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朱子顺没耽搁，拨通了雷声的手机，在电话里他把自己的的顾虑说了一说。
“回款是覃老板亲自部署的，你朱总也清楚，这件事对集团来讲有多重要。”雷声没过多思索，便说“能保证把这个任务达成，甚至超额完成，才是当务之急。不管是哪个经销商，人家打了款，当然要给人家发货了。”
“要是这样操作，太原市场更得大乱。”朱子顺觉得自己对太原市场有直观的认识，更有发言权，很有必要把自己的意见表达清楚。
“他老人家说过，大乱才能大治。”雷声沙哑的嗓子，发出呵呵似笑非笑声音“天下太平，覃老板要我们这些人干嘛使啊？朱总！眼前你就考虑回款，其它的以后再说。”
销司第一责任人是雷声，他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朱子顺放下电话，站在窗边点上一颗烟；一直以来，他都很仰慕，钦佩像雷声这样，有专业营销理论的专家型职业经理人。
他曾听说MBA的课程，大都是国际上各大成功企业的案例剖析，讨论；但刚才雷声提到的老人家语录，让朱子顺对自己的顶头上司，更多了些认知，雷声的知识面，涉猎的远比他想象的还广，还多，是一个名副其实“中外兼修”的杂家。
一颗烟还没有抽完，座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朱总，销司是什么意见？款到了是不是立马可以发货。”黄冰竟然主动打过来电话，朱子顺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得到了雷声的指示。
“雷总同意款到发货。”朱子顺说“你们分公司情况特殊，这次回款，你一定协调好乔老板，葛氏兄弟，不能再让两家为这事儿，旧仇未了，又添新恨。如果那样，以后我们就更被动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黄冰也不做过多的表态，便挂了电话。
丛辉一早主动到雷声办公室办公，看起来确实是个明智之举。
下午，各分公司反馈回来的电话就没停过，朱子顺都有些手忙脚乱，应接不暇了。
毕竟这是集团首次在销售政策之外，增加这么大力度的特别奖励，下面反响热烈自然在情理之中。
有些分公司经理提出，如果客户资金雄厚，完全可以再多打些预付款，集团是否能在原有基础上，再增加一个点的奖励；也有的客户直接打来电话，诉苦自己的货款昨天刚刚打出，一夜之间就损失了两个点，请求销司给他们网开一面，将他们考虑在特别奖励范围之内。
解释，沟通整整一天，直到下班铃声响起，办公室座机的铃声，就一直没有消停过。
“明天再跟他们聊吧，我那边也是没完没了。”丛辉走了进来，将一份表单放在朱子顺面前，说“门副总做了张表，说是雷总的意思。”
朱子顺拿到手上看了看，这是一张“回款进度表”，分成南北两个区域，说白了就是他朱子顺和丛辉的“比武擂台成绩单”。
“这个有点儿意思，让我想起了我老婆，哄小学生们贴小红花的游戏。”朱子顺把表单扔到桌上，站起身“你说得对，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回去了。”
由于这趟出差比较顺利，领导又批准了提前结束试用期，丛辉回到峤县后情绪一直颇高。
吃过晚饭，他建议朱子顺，去农厂长上回带他俩去的按摩店，松松骨缓解一下旅途劳顿。
广西的夏季来得早，绿山此时还是春风荡漾的季节，峤县已经和三伏天差不多，闷热难耐了。
两个大男人闷在房间里既热，又无聊；朱子顺摸了摸长长了的头发，便答应了，随丛辉离开了宿舍。
可能他俩来的时间比较早，小店外间屋内，理发座位，小椅子上坐着五六个女孩子正在磕着瓜子，无聊的盯着电视在看。
“呀，北佬来了。”那个叫阿芹的姑娘，首先发现了丛辉，站起身，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朱子顺环视了一眼在座的女孩，没有发现上次给他理发的阿珍，便问道：“阿珍不在？我想找他理个发。”
“那你得等会儿，阿珍在里面给客人松骨呢。”老板娘指了指里屋。
朱子顺便跟丛辉说，他在外面等一下，你就先跟阿芹进去松骨好了。
丛辉和阿芹刚要往里屋走，从里屋突然传出来一男一女尖叫，谩骂声。
老板娘赶紧跑进去，用朱子顺听不懂的白话，一边厉声呵斥，一边柔声细气抚慰，但似乎并没起到任何作用。
一个中等个头的男人拖拽着一个姑娘，从屋内走了出来；男人边揪着姑娘的头发，边连连用白话骂着什么，但其中一句“屌你老妹”，朱子顺听懂了。这还是在沈阳公司罗经理常用口头语，当时他特意请教过，才知道这是峤县最恶毒的骂人话。
朱子顺透过镜子，发现被那个男人连打带骂的姑娘正是阿珍。
“怎么回事儿？”朱子顺起身，走到那个男人跟前，拉住他的手说“有话好好说，干嘛打女人？”
男人抬头看了眼朱子顺，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北佬，没你啥事儿，别在这儿找不痛快！”
“是没有我啥事儿，但我看不了男人欺负女人。”朱子顺抓那个男人的手腕力道更足了。
老板娘见情势变得有些紧张，忙跑过来，站在朱子顺和那个男人中间，笑着说：“二位老板别这样，我还得做生意，算了，算了。”
那个男人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朝老板娘发起了火，用白话又是一顿臭骂。
老板娘转身又把火气撒向了满脸泪痕的阿珍，不停地数落着什么。
“谁能跟我翻译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朱子顺朝老板娘，阿珍看过去问。
阿珍沉默不语。老板娘凑到朱子顺跟前轻声说：“阿珍欠庄家赌球钱，这个老板让他陪一晚上，就算扯平了，这丫头没钱还，还死活不答应。”
“别管这闲事儿。”丛辉听到后，对朱子顺说“不行咱俩走，换一家。”
男人听懂了丛辉的话，又将手伸向阿珍，虽然还是听不大懂他在说些什么，但大概意思朱子顺可以猜得到，就是阿珍今晚不还欠账，他就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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