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内讧
刑天别过脸,没理他,只疼得哼唧。
菩提忽然又开口:“光认师父还不够。”
他目光扫过刚被镇元子带过来的申公豹、赵公明,“你三人,往后轮流在方寸山上空讲经。”
申公豹一愣:“讲经?还轮流?”
“声音须得覆盖方圆千里。” 菩提指尖往山外指了指,“让三界都听见佛法声,一来镇住死气,二来也让道女听听,我方寸山不是没人。”
他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若是偷懒,或是声音传得不够远,将按门规严惩。”
镇元子立刻上前一步:“我这就带他们去。”
他又对身后的西方二圣递了个眼色,“劳烦二位道友相助。”
西方二圣颔首,一人架起申公豹,一人拎着赵公明,镇元子则弯腰拽起刑天。
虽断了臂,却还能站,只是疼得直抽气。
三人被带往云层上,申公豹还在嘟囔:“早知道还要讲经,还不如在长安待着……”
赵公明没吭声,只看了眼刑天的断臂,眉头皱了皱。
到了云层,镇元子撤了捆仙绳,却在三人脚下布了道灵气阵:“站稳了,摔下去可没人接。”
说着递过三卷经文,“念吧,从心经开始。”
申公豹接过经文,翻了翻,老大不乐意,却还是清了清嗓子,先念了起来。
赵公明跟着开口,声音沉稳。
刑天疼得厉害,却被西方二圣盯着,不敢不动,只得哑着嗓子,跟着念了句。
声音虽抖,却终究传了出去,顺着云层往千里外飘,连山下的草木都似被这经文声裹着,轻轻晃了晃。
孙悟空蹲在崖头,看着云层上的三人,又回头看了眼菩提,挠着腮笑:“师父,俺这徒儿虽犟,念起经来倒也像模像样。”
菩提没说话,只听着云层上飘出的经文声,眸光深了深。
道女若在暗处听,怕是会更急了,才更容易露出马脚。
崖下的风还在吹,松针上的露水慢慢冻成了冰,方寸山的天,却似被这经文声烘得,悄悄暖了些。
方寸山后山的崖边,云雾漫过菩提的衣袍,像未干的水墨。
他立在松树下,指尖捻着串素珠,珠串上的光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望着远处翻涌的云气出神。
云气往西北飘,隐约牵着丝若有若无的死气,是道女遁走时留下的痕迹。
“在想什么?”
鸿钧声音传来,他和女娲并肩走在崖边的石阶上,混沌气流拂开绕脚的云雾。
女娲看菩提眼神带着忧伤:“自回山后你便常来这崖头,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菩提收回目光,叹息一声后,才缓缓道:“我在想另立一个界面。”
“另立界面?” 女娲很吃惊,用手揉了揉眸子:“你是想……”
“把人族,还有三界不愿卷入纷争的生灵都迁进去。” 菩提望着云气深处,“道女盯着人族与三界生灵不放,迟早要搅得三界翻覆。”
“新界面若能成,好歹能保他们一世安稳。” 他顿了顿,指尖的珠串停了,“只是怕中途生变。”
“道女若察觉,定会来毁,我虽能与她抗衡,可界面初立时最是脆弱,一旦被她钻了空子,后果不堪设想。”
鸿钧深吸一口气:“既如此,便先放下。”
他瞥了眼山外,“道女在锁魂阵已探过你的底,如今对你的修为多有顾忌,短时间不敢轻举妄动。这事急不得,等除了她再做不迟。”
女娲也点头:“鸿钧师弟说得是,倒是有件事我一直没提,陆压和冥河,这几日没了踪迹。”
她眉尖蹙了蹙,“冥界的忘川河、东海的归墟和四大洲都寻了,没见人影,莫不是被道女抓了去?”
菩提闻言,只是淡淡哼了声,素珠又开始转:“抓了也活该。”
“菩提道友……” 女娲想说什么,却被菩提抬手打断。
“那二人的性子,你我还不清楚?” 他语气里没什么温度,“陆压贪利,冥河记仇,这些年没少暗中搅事。”
“道女若真要抓他们,多半是他们自己撞了上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等事,我懒得管。”
鸿钧叹了口气:“话虽如此,终究是同门一场。”
他望着云气往更远处飘,“或许……他们被带去了上古洪荒。”
“上古洪荒?” 女娲愣了愣。
“这两人一直心怀不轨,说不定对她来说真的有用。” 鸿钧声音沉了些,“若是真在那儿,便是想去救,也无路可寻,上古洪荒的时空乱流,便是圣人也难闯。”
崖边的风突然紧了,吹得树叶胡乱摆动。
女娲捏着柳叶没再说话,眼里掠过丝惋惜。
菩提望着云气深处,终究没再提陆压和冥河,只道:“先顾眼下吧,道女没动静,不代表她在歇着。”
“指不定正翻遍三界找剩下的修罗骨呢。”
云雾漫过三人的衣袍,把话语都裹了进去。
经文声还在飘,申公豹三人的声音顺着风往上涌,倒让这沉郁的山景里,添了点不搭调的热闹。
只是没人知道,这热闹能撑多久,道女藏在暗处,像条蓄势的蛇,谁也猜不透她下次会何时露头。
远处天际突然炸开道黑红气浪,像被撕碎的血色幕布,连方寸山的云气都被震得晃了晃。
紧接着,兽吼如惊雷滚过山谷,震得树木剧抖,花草弯腰折断。
是梼杌和饕餮打起来了。
菩提三人踏云望去,只见两头上古凶兽在云层里扭作一团,场面乱得昏天暗地。
梼杌周身裹着浓黑的戾气,四蹄踏得云气翻涌成旋涡,獠牙上沾着的血珠甩在云絮上,瞬间将白雲染成暗红。
它猛地扑向饕餮,前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抓对方脊背,爪尖过处,连云层都被划开道道黑痕。
饕餮却不闪不避,张开獠牙巨口,涎水混着死气往下滴,竟想将梼杌半个身子吞进肚里。
它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嘶吼,声浪震得周围云絮碎成齑粉,刚要咬合,却被梼杌用尾巴缠住脖颈。
那尾巴如钢鞭般粗,裹着冰霜,一甩就将饕餮掀得侧翻,撞在远处的云堆里,砸出片浑浊气浪。
“你这吃货,为何闯咱方寸山地界?” 梼杌落在云絮上,肩胛已被饕餮咬出个血洞。
黑血顺着蓬松的兽毛往下淌,却仍凶性不减,爪子在云面上刨出深深的痕,戾气翻涌得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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