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藏修者与库拉
只不过在跟随张钊的命令和指引，来到他的住所之后，事态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柚子她自然不陌生，从柚子出生到长大，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说话，第一次长牙齿……
她都是亲历者。
这样的事情在藏修者一脉的传承中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每一任藏修者她都熟悉。
柚子则是格外。
毕竟在那个时候她离开柚子的身体后，就失去了回去的机会。
此刻在张钊的住所见到了她，她如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对不起！”
库拉直接鞠躬，满脸的歉意。
她知道自己自己的存在给柚子带来了很多的不幸，千言万语，她只能道歉了。
“我……”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柚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转头看向张钊那边。
但张钊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她全权处理。
“嗯！”
柚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回身看向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两人站在玄关灯光下，仿佛两面相向而立的镜子。
库拉的人类形态与柚子一般无二——同样是及肩的黑发，发梢微微内扣，只是少了柚子常扎的那缕侧边碎发；眉眼轮廓如出一辙，眼角都带着点天然的弧度，只是库拉的瞳仁比柚子深些。
看上去少了一分温柔。
没有立刻回应库拉的道歉。
原本畏畏缩缩的柚子直接质问库拉。
“为什么你要折磨我和我的祖先们呢？”
柚子的罕见的出现了愤怒的情绪。
“这是命令，作为一名战士，我必须执行命令……”
库拉的声音有些没有底气。
反倒显得她畏畏缩缩起来。
如果让一个不明真相的来看，未必能够的分的清楚哪个是库拉，哪个是柚子。
“如果命令是让你去死，，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死吗！”
“会的，我会去死。”
库拉的这一句回答，比起上面要有底气和自然的多，让人提不起丝毫的怀疑，她会不会那样做。
“你……”
这样的回答让柚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的，但是这是第一次和库拉对话，她不知道库拉会是这样一个人。
她是个可怜的人？
我是不是该原谅她呢？
但记忆中那种孤独、被排斥的感觉，那种被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的感觉，那种无言的恐惧……都做不得一丝假。
她听说别人家的小孩子如果害怕怪物的话，晚上睡觉的时候会盖着被子。
那样会有安全感。
而她却不能这么做。
因为怪物也在被窝里……
要原谅她吗？
柚子的内心在不断的天人交战，她明白，只要自己说不原谅，毫无疑问的，张钊会立刻把库拉给挫骨扬灰。
“给你下达的命令的那个人得到了该有惩罚了吗？”
在纠结了一阵后，她还是开口了。
“嗯！”
库拉点点头，死无全尸，成为飞灰，虽然能被带回阿瑞斯，但也是被挥洒的结局，不得祭奠。
听其他人说，路法生前也是几度苟延残喘。
被将军折磨的不轻。
唯一体面的几就是他还是以幽冥军团的实习生，安迷修的父亲的身份死的。
他是被幽冥军团的统帅给审判的，不是被皮尔给审判的。
“那你觉得你现在要需要赎罪和忏悔吗？”
柚子继续问道。
“我们幽冥军团曾经蒙受了不白的冤屈，为了洗刷冤屈，我们做了努力，而这份努力却伤害到了更多的人！这是我们犯下的罪孽，也是我们需要赎罪的地方。”
库拉低下了头。
在张钊的教育之下。
这已经成为了幽冥军团的共识。
虽然归队的时间很短。
但是库拉感受到了这一份的改变，曾经赤冥分队的那些嗔怒的战友，此刻都平和了许多。
在这一份共同承担，谁也跑不掉的罪孽之上，库拉额外的需要承担的，就是对于藏修者一脉的伤害。
“你确定你是自己犯了错！要承担错误，而不是因为知道你自己要死了！才不得不赎罪的吗？”
柚子的语气不由得的大了几分！
这已经算是她鼓起勇气，给库拉下的最后通牒了！
这是
语气严厉，目光灼灼！
“绝对不是这样的！我一点也不害怕死亡！我绝对是要赎罪！”
库拉这句话终于有了几分底气。
那张和柚子长得一样的脸上不再是怯懦，而是有了一丝幽冥军团赤冥分队副队长的决然！
她从不畏惧死亡！
如果她依旧觉得路法是对的，纵使当初路法复活她后，哪怕张钊使用了阿瑞斯集结令！
她还是有直接赴死的能力的。
如果她像以前一样效忠路法。
那他早就该宁死也不加入张钊这个新的幽冥军团了。
库拉明白，在路法率领他们叛逃阿瑞斯之后，整个幽冥军团其实走向的是一个错误的方向。
而现在的张钊，只不过是把他们往最初的样子在纠正而已！
所以！
整个幽冥军团就是赎罪的！
库拉意识到了，只不过是现在才意识到了，从前的自己是大错特错的，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戈尔法在千年前看向自己那失望的眼神究竟是什么。
现在的库拉就这样看着柚子。
她知道自己对对方的伤害有多大。
柚子根本没有任何原谅自己的理由。
“我果然还是没有那么大度，能够原谅你。”
果然，柚子有些略带犹豫的语气证明了这一点。
“而且就算我能原谅你，我也没办法替我那些祖先原谅你。”
"那就请将军动手吧！库拉接受审判。"
库拉听到柚子的这一番话后，脸上并没有露出惶恐的什么，没有跪地求饶。
而是单膝跪地，向张钊那边行了一个军礼。
请他执行。
张钊也不墨迹。
直接抬起了一只手臂。
“别……”
这时柚子柚子却突然急了。
“我也没说你非得去死啊！”
张钊手臂在空中悬空，没了下一步的动作，其实他如果要杀库拉根本就不用身体动一下大的，意念就可以了……
“为什么？”
库拉抬起头。
眼中满含不解。
“就像你说的，你的确需要赎罪，如果因为我的私心而剥夺了你的赎罪的权利，那就是我的不对了，你无暇赴死，死亡可能会让你解脱！我才不会让你解脱了！
在痛苦中赎罪吧！
“怎么可能……”
库拉瞪大双眼。
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样善良的人？这是什么理由。但这个时候如果她上赶着求死好像有些奇怪。
她僵在原地，单膝跪地的姿势维持着，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那双与柚子别无二致的眼睛里，先是闪过全然的茫然，随即涌上难以置信的惊惶，最后竟氤氲起一层水汽 —— 那不是恐惧的泪，而是被什么滚烫的东西烫到了似的，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在说完这句话后。
柚子就直接转身往屋子里走了。
库拉猛地抬头，眼眶泛红，却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她看着柚子转身走向客厅的背影，又望向沙发上始终没说话的张钊，后者冲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起来。
“是！” 库拉应声起身，动作却有些僵硬，仿佛膝盖灌了铅。她挺直脊背，对着柚子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这一次，腰弯得比刚才更低，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我会记住。
在这之后，是良久的沉默。
没人说话。
“道完歉就走啊，怎么，你还想跟我们一桌吃饭吗？”
最终还是张钊打破了沉默。
闻言库拉立刻反应过来。
立马识趣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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