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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卡罗米尔惊变(中)


战场已沸腾成地狱,夜幕下的卡罗米尔城外化作一片血与火交织的修罗场。狮鹫营与猎豹营虽逐渐压制住拜占庭军,但代价惨烈;拜占庭士兵如困兽犹斗,宁死不退。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息:血腥、焦糊、汗臭、铁锈与泥腥混杂,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攥紧每个人的喉咙。雪地早已被践踏成泥泞的红黑沼泽,鲜血汇成小溪,在火把的摇曳下反射诡异的光。

士兵们的喘息粗重如野兽,每一次劈砍都带着濒死的绝望。兵器碰撞声密集如暴雨,火星飞溅,犹如夜空坠落的流星雨。

一名狮鹫营的年轻骑士被长矛洞穿,倒地时仍紧握断剑,眼中闪烁着不甘的残光。

一名猎豹营的壮汉被箭矢钉在盾墙上,他嘶吼着欲拔箭,下一瞬却被敌军乱刀砍翻。

拜占庭军同样死伤遍地:一名军官的头盔被战锤砸裂,鲜血与白骨溅洒雪地,他的部下们红着眼,踏过尸体,继续前扑。

后方,曼诺里斯仿佛发狂的老狼,在火光中咆哮:“为了罗马的荣耀!杀光这些狗杂种!”但他的声音已显沙哑,他的兵士疲惫不堪,盾墙摇晃,箭雨稀疏。

利奥波德与泽维尔并肩浴血,他们的剑与斧编织成死亡的旋风。盔甲残破,鲜血顺臂而下,却依旧挺立如两座铁塔。他们的存在,成了战场上最后的灯塔,支撑着士兵的残余斗志。惨叫、怒吼与骨裂声汇成一首狰狞的交响,月光冷冷洒下,影子在雪地里扭曲,仿佛在嘲笑这人间的愚昧与残酷。

僵局持续,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打破杀戮的单调,如骤雨击打石板,从城门方向传来,伴随着马蹄轰鸣与铠甲铿锵。

福提奥斯率领安托利亚军团,护送着阿格妮一行人赶至。那支队伍如一道寒流涌入战场边缘。

福提奥斯骑在最前,他是一个身材魁伟的中年将领,脸庞如岩石般冷峻,盔甲上刻着安托利亚的太阳徽记。他紧握长枪,眼神锐利如隼,扫视着混乱的战局。他身后,数百名安托利亚士兵列阵整齐,尽管疲惫,但仍气势逼人。盾牌反射着月光,宛若覆满银鳞的铁墙。尘土与旧血斑驳在他们的盔甲上,仿佛往日战斗的伤痕。

队伍中央,阿格妮骑在白马上,深紫色斗篷遮住她苍白的面庞,琥珀色眼眸中满是焦虑与震惊。加布丽娜等亲信紧随其侧,马匹喷吐白雾,蒸汽在夜空中凝结成一团团迷雾。

福提奥斯猛然勒马,长声下令:“列阵!护住夫人!”安托利亚士兵立刻展开盾墙,如同一堵厚重的铁壁,将阿格妮护在身后。火把齐燃,光芒映红他们坚毅的脸庞。空气骤然紧绷,火药味在风中蔓延——新的力量介入,战局即将翻转。

“都给我住手!”阿格妮的声音骤然划破夜空,如一道清亮的雷霆,试图撕裂血与火的喧嚣。她在马背上站直身子,斗篷在风中猎猎翻飞,目光凌厉地扫过双方——拜占庭士兵的盾墙,狮鹫营与猎豹营混乱的厮杀。

“镇压他们,可是你亲自下的命令!你不是担心狮鹫营会袒护猎豹营的那伙新收编的家伙们吗!”曼诺里斯冷若冰霜地回道,话像刀子一样回敲在夜色里。

“可我只是派你去镇压在城里暴动的人,”阿格妮压低声音,眼神里有未及言说的愤懑,“我并没有让你上这里来!你这是借题发挥!”

“但这里藏着那伙叛贼的余孽!锄贼就该斩草除根!”曼诺里斯厉声反驳,语调冷硬,话尾还拖着一丝不屑与讥笑。

阿格妮双手紧攥马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是阿格妮·杜卡迪娜!安托利亚大公夫人!曼诺里斯、利奥波德、泽维尔——都立刻停下!这是愚蠢的自杀!这是内耗!”阿格妮的喊声在夜空中回荡,既高贵又悲怆,仿佛要用仅存的尊严压制这场疯狂。

然而,根本没有人听阿格妮。战场已经如失控的野兽,根本不受任何理智的缰绳。拜占庭士兵红着眼挥剑砍杀,箭矢呼啸着掠过她的头顶,火光照亮他们狰狞的面孔;狮鹫营的骑士们低吼着反击,长矛刺穿胸膛,鲜血如雨喷溅。

“猎豹营,都别停!我们猎豹营效忠的是艾赛德·阿里维德,不是他的某个小老婆!”泽维尔的怒号撕裂夜色,仿佛要把整片战场都震碎。他挥舞巨斧,斧刃劈开敌人的盾牌,铁屑与血雨一并迸溅,嘶吼中带着原始的野性与恨意,“快给我干掉这些希腊狗!”他的声音像战鼓,驱动着身边每一个人将愤怒转化为致命的猛攻。

“夫人,您先回去!这里太危险了!”利奥波德朝她投去短促的一瞥,目光复杂:忠诚裹挟着无奈,尊敬夹杂着焦虑。他的话出口匆促,却已注定无法阻止手中那把仍在舞动的长剑——剑锋在雪与血之间呼啸,带着他无法收回的决绝与对同袍的护护。

后方,曼诺里斯冷冷一笑,语气低沉如毒蛇出洞:“杜卡斯家的小丫头,真以为那点血统还能管用?杜卡斯早已不再代表罗马。实话告诉你——安托利亚大公国如今已并入帝国版图,皇帝陛下已批准任命我为卡罗米尔总督,元老院不过是形式,等他们那群老古董敲几个印我们就上任。眼下我们不过是在替帝国‘平叛’。你若识时务,赶紧站到我这一边,和我一起碾碎这两群野狗。”

阿格妮的声嘶力竭终被刀光剑影吞没。她的训斥在风里碎成了回声,只剩下惨叫和金属相击的冷硬回响。

“夫人,我们帮谁?要站在曼诺里斯一边吗?”福提奥斯低声问道,语气沉急,长枪紧握,眼神却牢牢盯着阿格妮。他的脸上满是汗珠与灰烬,盔甲上新添的划痕还在渗血——赶来途中,他们已躲过几波散兵的袭扰。

“帮谁?帮什么帮!”阿格妮几乎是尖锐地喊出来,声音因焦灼而颤抖。她双手死死绞着斗篷,指尖冰冷如霜,眼眶里闪烁着泪光,却倔强地不让它滑落。“让他们停下!都给我停下!”阿格妮的胸膛起伏不定,宛如暴风前的海浪。

“可夫人……”福提奥斯压低声音,神色冷峻而无奈,长枪指向那片混乱的杀戮场。“局势已经失控了。您看——那些眼神全被仇恨吞没。曼诺里斯的兵认定安托利亚军是叛徒,狮鹫营和猎豹营又只把我们当外人。若强行插手,他们都会反咬我们。再说,即便插手,我们人马寥寥,根本不是他们任何一方的对手。”

福提奥斯说着,目光掠过身后盾墙。数百名安托利亚士兵正紧张地交换眼神,火把映照他们满是疲惫的脸。他们人数本就最少,如同孤羊立在两群猛狼之间。

正当阿格妮陷入焦灼与无力之时,夜幕下的卡罗米尔城外战场如一锅沸腾的血浆,杀戮的节奏已如失控的狂舞,每一息都带着死亡的喘息。阿格妮张开嘴,想再次呼喊停战,但声音卡在喉咙,如被无形的铁手扼住。

就在这时,天边骤然传来一阵震天的杀声,如滚雷翻卷,撕裂夜空的宁静。那声音最初只是远方的闷雷,低沉而压抑,却在刹那间膨胀为山崩海啸般的咆哮,夹杂着马嘶、鼓鸣与金属碰撞的铿锵,犹如一头沉睡的巨兽被唤醒,带着毁灭的脚步奔涌而来。

黑夜下,漫天火光在远处燃起,仿佛大地本身被点燃,化作一条赤红的火河从地平线涌起。无数火把在风雪中摇曳,如游走的火蛇,在雪原上投下诡异扭曲的影子。大地随着马蹄轰鸣而颤抖,积雪被碾碎,卷起雪雾如白色巨浪,翻腾着扑向天际,仿佛巨龙的吐息,遮天蔽月。风声被异域的喊杀淹没,那是陌生而粗犷的呼号,带着原始的野性与贪婪,如沙漠深处席卷而来的沙暴,裹挟着死亡的气息,向战场扑杀而来。

罗姆苏丹国的军队——那支如黑潮汹涌的铁骑,终于现身。他们披着漆黑的锁子甲,甲片在火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泽,仿佛鳞片密布的巨兽。头盔覆面,只露出黝黑的眼眸,炯炯放光,盔顶的弯月羽翎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弯刀在他们手中闪耀,月光折射在弯曲的刃锋上,宛如一弯嗜血的残月;长矛成林,矛尖寒光如星河坠落,闪烁着死亡的锋芒。

罗姆苏丹国的军队的战马高大而狂野,鬃毛翻飞,鼻息喷出炽热白雾,在寒夜里宛若蒸腾的烈焰。铁蹄重重踏击大地,每一次落下都如战鼓轰鸣,震得雪原回响不绝。旗帜在火光中飞舞,黑色底布之上绣着弯月与长矛的纹章,犹如坠落的黑色闪电。

最前列的军官高举火把,他的目光冷冽如鹰隼,口中用异域语言高声咆哮。那喊声浑厚而整齐,带着鼓点般的节奏,仿佛一记记重锤砸向所有人的心脏。铁骑在命令声中猛然加速,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撕裂夜色,扑向卡罗米尔。在他们身后,罗姆的步兵列队紧随,整齐划一;弓手早已张弓搭箭,箭矢如毒蛇吐信,黑压压的羽翎在火光下森然闪动。

这支军队仿佛自地狱深渊中爬出,带着与生俱来的沙漠般的狂烈与苏丹的野心,如幽灵般降临在雪原的混战之地。

曼诺里斯立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那是用木桩与盾牌匆忙堆砌的指挥位,摇摇欲坠,却勉强撑起帝国将领的威势。忽然,他的眼神猛然一缩,瞳孔里映照出敌阵前列的一张熟悉面孔——弗朗索瓦!

那个曾被他收买的十字军残兵头目,此刻竟昂首骑在罗姆苏丹铁骑最前,仿佛一位得胜的叛徒领袖。一身东拼西凑的铠甲沾满尘土与血渍,肩头挂着劫掠来的旗帜,眉宇间满是戏谑与轻蔑。他脸上那道贯耳的旧疤在火光下扭曲蜿蜒,像一条冷笑的毒蛇,衬得他的狞笑更加刺目。他胯下的战马高大凶悍,鼻息喷吐白雾,鞍上摇晃着抢来的战利品,铁器碰撞声恍若一曲讽刺的战歌。

“你们怎么回来了?!”曼诺里斯失声怒吼,声音被夜风吹散,却依旧带着震撼人心的慌乱。他的手死死攥紧剑柄,指节泛白,脸庞铁青如岩石。耻辱与愤怒在胸膛里翻涌,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竟被这群野狗愚弄至此!

弗朗索瓦放声大笑,笑声狂妄嚣张,像利刃一般劈开风雪,传遍整个战场。他高举长刀,残留的血迹在火光中闪烁着狰狞的寒芒。

“就凭你给的那袋金币,就想打发我们?哈哈!曼诺里斯,你真把我当叫花子?基里杰苏丹陛下可比你阔气百倍!我把这个天大的机会告诉了他,苏丹陛下答应了——很快,我就是卡罗米尔的谢赫大人!”

弗朗索瓦的笑声如同掠夺者的战鼓,震得拜占庭士兵心神动摇。跟随在他身后的那群恶棍散卒也跟着嚎笑,他们的嗓音嘶哑,眼神如野狼,脸庞在火光中扭曲狰狞。他们原本就不是十字军,而此刻则彻底成为基里杰的走狗,背叛与贪婪在他们眼中如火焰般跳动。

曼诺里斯的脸色彻底变成铁青,青筋在额头和颈侧暴起,他咬牙切齿地怒吼:“混账!叛徒!杂种!”声音沙哑如濒死野兽,夹杂着帝国尊严被践踏的恼怒与个人耻辱的绝望。他猛地拔剑,欲要跃下高台,扑杀那个背叛者,但被身旁的卫兵死死拦住。风声呼啸,高台摇晃,他的紫色斗篷被狂风卷起,如一面破碎的旗帜,在夜空下凌乱翻飞。

还未等曼诺里斯再开口,远处骤然响起一声浑厚的命令:“进攻!”那是基里杰的声音,低沉沙哑,如沙漠深处刮来的狂风,带着冷酷与掠食者般的决绝。他高举弯刀,火光映照下,目光锐利如鹰隼,盔甲在月色与火焰中闪烁寒霜般的光芒。

刹那间,罗姆苏丹国的铁骑如决堤的洪流倾泻而下,战鼓轰鸣如同千百颗心脏同时跳动,铁蹄践踏雪地,震得大地微颤。夜空被火光与血光撕裂,弯刀舞出一道道银色弧光,长矛如毒蛇吐信般刺破胸膛与喉咙,战场瞬间化作血与火的炼狱。

“兄弟们!宰了那条希腊老狗!”弗朗索瓦狞笑着,举刀高吼,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夜狼嚎叫,脸上肌肉因兴奋而狰狞扭曲。他策马直冲,溅起雪沫与血浆,身后那群恶棍般的游兵散卒紧随而来,呼喊声嘶哑,带着醉人的疯狂。他们手中握着杂乱的武器——破损的长剑、生锈的战斧、甚至是抢来的拜占庭长矛——但眼神中只有贪婪的火焰。他们就像一群饿极的秃鹫,扑向曼诺里斯所在的指挥台,喊杀声夹杂着污秽的咒骂与喘息,混杂着疯狂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拜占庭士兵们还未重整旗鼓,盾墙便在铁骑的冲击下轰然崩塌,如同脆弱的纸糊。长矛贯穿身体,弯刀切裂血肉,鲜血喷涌而出,惨叫声瞬间淹没了战鼓。火把被践踏倾倒,烈焰沿着倒下的尸体燃烧,焦黑的气味与血腥味交织在寒风里,呛得人作呕。

一名拜占庭骑士被弯刀劈首,头颅翻滚在雪地上,眼睛依旧瞪圆,充满死不瞑目的惊恐;另一名士兵被长矛贯穿胸膛,倒地挣扎,手指还在抓挠冰冷的泥雪,却在下一瞬被马蹄踏碎,骨骼破裂声清脆如爆竹,惨烈至极。

高台之上,曼诺里斯依旧声嘶力竭:“不许退!为了帝国——”他的怒吼撕裂喉咙,沙哑而绝望。卫兵们环绕在他身侧,竖起盾牌,拼命抵挡着如潮水般涌来的罗姆骑兵。他的斗篷在烈焰与狂风中狂乱飞舞,如一面破裂的帝国旗帜,在死亡的风暴中岌岌可危。

然而话音未落,一道森冷的寒光骤然撕裂夜幕,直扑曼诺里斯而来。弗朗索瓦狂笑着策马冲锋,长刀裹挟着疯狂与杀意,如闪电骤劈,带着呼啸的劲风。挡在前方的几名拜占庭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刀锋横扫而过,盔甲被劈开,血光迸溅,他们的惨叫与鲜血一同飞洒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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