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掌柜的是你回来了吗
他说,他能听出她的心跳。
阿禾放下筷子,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那里,正平稳而有力地跳动着,不急不缓,一如往常。
可方才,在那个布巾蒙眼男子的怀中,它确实擂鼓般地响过。
那人……到底是谁?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像是好奇,又像是……熟悉。
她怀疑他,但这种怀疑里,却掺不进太多恶意的排斥。
这是为什么?
算了。
阿禾甩了甩头,将那张被布巾遮住双眼的清隽面孔从脑海中挥去。
她已经习惯了,每当她试图深究某些人和事时,那股针扎似的头痛便会隐隐浮现,警告她不要再想。
如今,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完成那件“很大的事”。
吃完了最后一口饭,她仔细地将碗筷收拾干净,又往灶膛里添了根柴,让屋里能多一丝暖意。
做完这一切,她才回到里屋,躺在了简陋却干净舒适的木板床上。
她想再去一趟那个神奇的客栈。
这一个月里,她已经去过数次。
第一次,她毫无准备,突然就到了那里,也没看清楚太多,拿了给龙四爷的辣条就走了。
第二次,是在她将一部分货物交予龙四爷,换回了不菲的银子之后。
那天夜里,当那种奇异的感觉再次降临时,眼前光影变幻,她又一次站在了那个明亮得晃眼的客栈铺子里。
冰柜的嗡鸣声依旧,货架上的东西琳琅满目,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这一次,她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伸手去拿。
她从袖中摸出了一大锭银子,掂量着足够这两次的吃食的价格。
她走到那个无人看守的柜台前,将银子轻轻放在了台面上。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这样做。
其实潜意识里,她总觉得这个地方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有种荒谬的归属感,仿佛这里的一切本就该任她取用。
可另一个声音却在告诫她要守规矩。
她不想见到这里的人,怕被人发现这个秘密。
所以用银子来换,似乎能让她心安理得一些。
她依旧只在摆放着辣条、饼干的零食区活动,那是离门口最近的地方。
她不敢深入,怕惊动了铺子的主人。
她拿了五包亲嘴烧,两包魔芋爽,还有一袋她从未见过、画着小熊的饼干,便匆匆离开。
整个过程,不过是眨眼之间。
从第三次开始,事情起了些微妙的变化。
这次她进去时,无意间一抬头,注意到角落里一个黑色的、像是小盒子一样的东西,上面还有一个不会眨动的“眼睛”,正对着她所在的方向。
是监视用的法器么?
阿禾的心猛地一紧,几乎是瞬间就想退出去。
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到被窥视。
那只眼睛虽然对着她,却给她一种死气沉沉、毫无反应的感觉。
她试探着挪动了一步,那东西依旧毫无动静。
就好像它恰好在她来的时候瞎了。
之后的每一次,都是如此。
她能感觉到那个法器的存在,但它从未对她产生过任何威胁。
这让她愈发大胆了些,但谨慎的天性还是让她只在零食区和生活用品区的外围打转,拿走几样最需要的东西,留下银子,然后迅速离开。
她不知道,每次她出现的那短短十几秒,那个世界的另外的地方,监控屏幕上显示的是一片卡顿的雪花。
让所有人都着急不已。
于是在下一次她在到那里去的时候,她的目光被台面上的一张纸吸引了。
那是一张从账本上撕下来的纸,纸页边缘还带着毛糙的撕痕。上面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笔杆极细的硬笔写着几行字,字迹清秀,带着几分急切。
【掌柜的?是你吗?】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为什么不肯与我们见上一面?】
【我们就在隔壁的客栈,你若看到,便来寻我们。我们很担心你!】
字迹的末尾,似乎被水滴洇开了一小块,墨迹变得模糊。
阿禾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几行字。
指尖传来纸张微凉的触感,那字里行间的焦灼与关切,却仿佛带着温度,透过纸背,熨帖着她的皮肤。
掌柜的……是在叫她吗?
这些人是谁?
为何要担心她?
一种酸涩又温暖的情绪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牵扯着她空空如也的记忆,脑中那根针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强迫自己停下思绪,目光在柜台上逡巡,看到了一支同样款式的硬笔。
她捏起笔,学着那纸上的字样,在空白处写下了一行小字。
【我有要事,暂不便相见。时机到了,自会现身。】
写完,她放下笔,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匆匆抓了几包零食,便依着心中的感觉退出了铺子。
那是前几日的事了。
而就在昨天夜里,当她再次进入这间铺子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彻底呆住了。
收银台上,原本只摆放着零星杂物的地方,此刻竟堆起了一座小山。
最上面是各色吃食,不仅有她熟悉的辣条、魔芋爽,还有许多她从未见过的饼干、面包、罐头,包装精美,色彩鲜艳。
下面一层,是各种生活用品,崭新的毛巾、厚实的棉袜、瓶装的伤药、还有一整盒亮晶晶的、可以替换“强光筒”内芯的“管子”。
而最底下,压着几样让她心跳都漏跳半拍的东西。
一把通体漆黑、造型奇特的短弩,弩身比她见过的任何军弩都要小巧,却更显精致和致命。
弩臂似乎是用某种不知名的金属制成,闪烁着冷硬的光泽。
旁边还放着一盒同样漆黑的弩箭,箭矢极短,箭头却呈现出诡异的三棱形状,一看便知是穿甲破防的利器。
比大雍的任何厉害的武器都还要锋利百倍。
而在短弩的另一侧,静静地躺着几枚椭圆形的黑色铁疙瘩,上面有一个可以拉动的铁环。
阿禾不认识这是何物,但从它沉甸甸的质感和那股内敛的肃杀之气中,她本能地感到一种极度的危险。
这东西,怕是比她所知的任何霹雳弹、震天雷都要可怕。
她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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