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回家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你不是说没有好时机么？”

我在等的好时机永远不会来，我一直都清楚，前两年还年轻的时候采取保守策略，有时候胆子小一点，能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现在三十而立，成家要排在首位，这个年纪还畏缩不前，就是能力有问题。

“我爸邀请我们了。”

“你爸！”

看小舒惊悚的模样，实在很难想象这总爱一惊一乍的小姑娘已经三十三岁了，我当宝贝儿宠的人，看着就美好。

“嗯，除夕照例跟你去见奶奶，陪奶奶守岁到正月初一，后面跟我回家，我们大概待一个月就回来。”

“一个月这么长啊？你调班就是为了这个？有什么事么？”

呃……可能把老爷子气死要办丧事这个算事儿么？

“我好几年不回家过年，难免四处都要走动一下，你不想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那我得把我的书搬一些过去，我这边安排了几本书，年前一本，后面不能太拖，不然虫编编卡我工资啊。”

我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心疼和愧疚都有，翻译这么苦累伤身体的活儿，小舒硬是咬牙拼命给自己开了一扇窗，但我不后悔当年舍弃了那痊愈的百分之五十七的可能，我铸成的这百分之四十三的结果是相依相守的圆满，我为它庆幸。

“给宝贝儿找个司机好不好？我有个信得过的朋友，我不在家你叫她帮忙也能出门，这个月我可能很忙，有个司机，去见你的编辑也方便。”

“需要么？工资多少？会不会很贵？”

“不会，她是孤儿，我们带她一起生活工资多少都不太重要的，她脑子不太好使，你可能需要照顾她一下，她生活能力没问题。”

“是么？又是你在医院认识的朋友？好啊，那她吃住我们给她解决一下吧。”

“交给我。”

闻敏是白荼养的雀儿，关在这个笼子里好几年，这雀儿被养家了也神奇，把笼子里弄出花花草草一块菜地，鸡鸭鱼鹅都有了，白荼恐怕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农村人手里。说闻敏农村人也不太对，细皮嫩肉被养的娇贵，弄一下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她今晚能下厨房做这么一桌大菜还是出乎我意料的。

白荼以往过生日不会邀请我，她甚至不太欢迎我，要不是闻敏惦记我家小舒，她估摸想过二人世界。

我看着坐在长桌最边上的小孩儿，水灵的脸蛋越发漂亮，都十二岁了吧，听说白奶奶到现在也不承认这个孙女，闻敏倒是无知者无畏，借白荼的手在身边养好了这个小妖怪。

一个不注意小舒就凑那只雀儿身边去，我忍着怒气眼神示意白荼过去把那两只分开，白荼凉凉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今天气氛不太对。

小舒不能吃鸡蛋羹，我把碗移动一下，闻敏夹一筷子青菜放白荼碗中，嘲讽的说。

“尝尝这绿色的菜，应该还不错。”

小舒这个傻子，听到闻敏说不错，赶紧夹一筷子来吃，赶紧称赞。

“果然不错，好吃。”

白荼哭笑不得往嘴里放青菜。

闻敏又夹了一片青椒。

“这个绿色的菜椒恐怕也好吃，多吃点。”

小舒灵慧，终于从闻敏讥诮的口吻中体会到了火药味。这屁事多的两人不正在经历七年之痒么，白荼这混账玩意儿又痒了？

我突然有看戏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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