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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金蝉脱壳


2015年3月,洛杉矶比弗利山庄的私人庄园里,72岁的苏宁正在听取财务总监理查德的汇报。

    “老板,最后一批柠檬科技股票已经通过离岸公司完成减持。”理查德递上平板电脑,“这是过去十年的减持记录——我们从最高持股35%降到现在的3.2%,套现总额约2200亿美元。”

    苏宁戴上老花镜,仔细查看数据:“资金流向都处理干净了?”

    “分成了127个路径。”理查德点头,“一部份进入瑞士和新加坡的私人银行,一部分购买纽约、伦敦的优质物业,剩下的按您的要求,逐步转换成实物资产。”

    “黄金采购进度?”

    “过去五年,通过南非、加拿大、澳大利亚的矿业公司,累计购入黄金;487吨。”理查德调出另一份文件,“都存放在苏黎世、伦敦和新加坡的金库中,所有权通过多层控股公司隐藏。”

    “运出去了多少?”

    “按您的指令,已经分批运出黄金约153吨,目的地是我们在新西兰和瑞士的私人保险库。”理查德停顿一下,“老板,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么多黄金实物转移,存在银行金库不是更安全吗?”

    苏宁看了他一眼:“放银行,别人就知道我有多少黄金。私人保管,只有我知道。”

    理查德识趣地没有继续问。

    “矿产资源呢?”苏宁换了个话题。

    “智利的铜矿、澳大利亚的铁矿、加拿大的钾矿、非洲的钴矿。”理查德如数家珍,“我们通过控股当地公司,实际控制了这些矿产的长期开采权。总投入约85亿美元。”

    “所有权结构?”

    “离岸信托加本地公司,至少三层隔离。”理查德说,“就算美国财政部查,也很难追溯到您个人。”

    苏宁点点头,又问起另一件事:“太平洋资本在中国的资产处置完了吗?”

    “最后三个关键项目——上海宁芯半导体、深圳新能源汽车电池厂、京城人工智能研究院,上个月已经全部出售给中国国有企业。”理查德翻看记录,“作价共计72亿美元,比市场估值低15%,但条件是一次性黄金支付。”

    “中国方面没有疑问?”

    “有疑问,但我们给出了合理理由——‘美国总部战略调整,收缩在华投资’。”理查德说,“他们还挽留过,说可以提供更优惠的政策。但我们坚持出售。”

    苏宁走到窗前,看着庄园里修剪整齐的草坪:“苹果公司的股份呢?”

    “按照您的安排,苹果公司27%的股份已经分散转入一百二十个家族信托基金,受益人都是您的子女和孙辈。”理查德说,“每个信托持股不超过0.3%,不在主要股东名单上,不会被注意。”

    “孩子们知道吗?”

    “只知道有信托基金,不知道具体资产规模。”理查德补充,“按照您的要求,他们要年满35岁才能动用本金。”

    苏宁沉默片刻,转身问:“现在柠檬科技和太平洋资本的实际情况?”

    理查德的表情变得严肃:“账面看还是巨头——柠檬科技市值18000亿美元,太平洋资本市值45000亿美元。但实际上……”

    他压低声音,“核心专利已经通过授权协议转移到我们控制的离岸公司,关键人才在过去五年陆续离职加入我们的‘关联企业’,最有价值的客户资源也已经完成迁移。”

    “说直接点。”

    “两家公司现在是空壳。”理查德说得明白,“硬件靠代工,软件靠外包,研发团队剩下不到鼎盛时期的三分之一。之所以还能维持市值,是因为品牌效应和市场惯性。”

    苏宁没有惊讶,这是他十年前就开始布局的结果。

    “华尔街没察觉?”

    “有分析师质疑过增长乏力、利润率下降,但每次财报季我们都用一次性收益、资产出售来填补。”理查德说,“比如去年,我们出售了柠檬科技在欧洲的专利组合给空壳公司,实际上左手倒右手,但财报上显示盈利20亿美元。”

    “还能维持多久?”

    “最多三年。”理查德计算道,“三年后,储备的一次性收益用完,真实业绩会暴露。到时候股价可能会腰斩甚至更多。”

    苏宁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收到的。”

    理查德接过来看,脸色变了。

    文件是一份美国国会内部备忘录的复印件,标题是《关于审查特定美资企业技术转移及国家安全风险的提案》。

    “这份是副本,正本在参议院商务委员会。”苏宁平静地说,“提案要求对‘与他国有深度合作的美资企业’进行国家安全审查。虽然没有点名,但附件的案例研究里,柠檬科技和太平洋资本出现了十七次。”

    “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苏宁说,“我在华盛顿的人传来的。不只是国会,司法部、财政部、商务部都在收集材料。牵头的是参议员约翰逊,他明年要竞选连任,打‘威胁牌’就是他的策略。”

    理查德额头冒汗:“那我们的减持计划……”

    “正好,趁他们还没公开行动,加快速度。”苏宁说,“我要在未来十二个月内,把剩余的3.2%柠檬科技股份全部清空。太平洋资本那边,我们还有多少?”

    “太平洋资本您个人持股还剩4.1%,通过离岸公司控制的部分还有9.3%。”

    “全部处理掉。”苏宁下令,“价格可以低一点,但要快,要隐蔽。”

    “可是老板,如果大规模减持,市场会恐慌,股价会崩……”

    “崩就崩。”苏宁说得很冷静,“反正我们手里没多少股票了。崩盘之后,正好让华尔街把矛头指向美国政府——‘都是政策不确定吓跑了投资者’。”

    理查德擦擦汗:“那您个人的安全呢?如果国会启动调查,可能会传唤您。”

    “我有准备。”苏宁从抽屉里又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三本护照——瑞士、新加坡、圣基茨。必要时候,我可以离开美国。但那是最后一步。”

    “需要安排安保吗?”

    “已经在做了。”苏宁说,“庄园的安保系统上周升级完毕,所有员工重新做了背景调查。我在新西兰和瑞士的住处也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过去。”

    理查德沉默片刻,终于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老板,您是怎么提前察觉的?这份国会备忘录才两个月,但您的资产转移已经做了十年。”

    苏宁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

    “2005年,小布什第二任期,我就感觉风向变了。”他抿了一口酒,“那年美国社会普遍开始出现焦虑。我参加过几次白宫经济顾问的闭门会,听到他们私下讨论‘如何限制他国获取技术’。”

    “但当时国际关系还很好……”

    “表面的好。”苏宁摇头,“政客公开说欢迎国际发展,私下已经在规划遏制策略。我是华裔,公司又在中国有巨大投资,迟早会成为靶子。”

    “所以您从那时就开始准备?”

    “对。”苏宁坐下,“第一步,把个人财富和公司资产分离。第二步,把美国资产和非美国资产分离。第三步,把金融资产和实物资产分离。花了十年时间,现在基本完成了。”

    理查德翻看手里的文件,忽然想到什么:“老板,您那个私人空间……那些实物资产都安全吗?”

    苏宁看了他一眼:“这不是你该问的。”

    “对不起。”理查德赶紧低头。

    “做好你的事。”苏宁站起来,“未来十二个月是关键。我要你每周直接向我汇报进展,不要通过邮件,不要打电话,当面汇报。”

    “明白。”

    “还有,提醒我们在华盛顿的游说团队,适当的时候可以放出消息——说苏宁健康欠佳,可能考虑退休。给外界一个减持的理由。”

    “健康理由……需要安排医生配合吗?”

    “安排。”苏宁说,“下个月我‘例行体检’后,让合作的医生向媒体透露‘需要减少工作压力’。消息要自然,不要太刻意。”

    理查德全部记下。

    临走前,他忍不住回头:“老板,如果……如果最坏情况发生,公司真的被调查甚至起诉,我们这些跟了您几十年的人……”

    苏宁打断他:“你的信托基金已经安排好了,足够三代人生活。其他人也一样。跟我做事的人,我不会亏待。”

    “谢谢老板。”

    理查德离开后,苏宁独自坐在书房里。

    墙上是柠檬科技在纳斯达克上市的照片,那时的他意气风发。

    旁边是投资上海浦东宁芯半导体园时的合影,身后是建设中的工地。

    五十年商海沉浮,从洛杉矶小办公室到全球巨头,再到现在悄然退场。

    他打开手机,看着相册里的照片……

    自己那些优秀的子女们分散在世界各地,几乎遍布各行各业。

    有的在经营他暗中扶持的小公司,有的在做慈善基金,有的过着普通生活。

    没有一个人知道完整的布局,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首富的子女。

    这是保护他们的最好方式。

    窗外的洛杉矶,华灯初上。

    但苏宁知道,这座城市,这个国家,已经不再是安全的港湾。

    资本没有国籍,但资本家有。

    当国际关系紧张时,像他这样横跨两边的人,注定会被挤压。

    十年前他开始准备退路,现在到了收尾阶段。

    还有最后十二个月。

    他要在这段时间里,完成所有资产的转移,所有痕迹的清理,然后……

    彻底消失。

    ……

    理查德离开书房后,苏宁确认门已锁好,走向书柜。

    他伸手在第三层书架侧面按了三下,书柜无声地向左侧滑开,露出一道金属门。

    虹膜扫描、指纹验证、声纹识别——三重验证通过后,门开了。

    门后是一个不到十平方米的密室。

    没有窗户,墙上布满显示屏,上面有全世界的实时监控。

    中央操作台前,一个AI类人机器人缓缓转过身来。

    “主人,理查德走了。”AI类人机器人的电子音平稳温和。

    “阿福,调出真实资产清单。”苏宁在操作台前坐下。

    紧接着出现了一个虚拟屏幕,屏幕上瞬间列出密密麻麻的数据:

    实物资产转移记录(2010-2016):

    黄金:3000吨;

    精炼钢材:4,700,000吨;

    电解铜:850,000吨;

    铝锭:1,200,000吨;

    稀土氧化物:15,000吨;

    工业硅:300,000吨;

    各类合金材料:约2,000,000吨;

    苏宁仔细查看:“最近一批铜材什么时候入库的?”

    “昨天凌晨,山东日照港。”阿福调出监控画面,“最后5000吨电解铜,货轮‘海丰号’,提单目的地是越南胡志明港。在港区三号泊位停留时已完成转移。”

    “有异常吗?”

    “一切正常。码头管理系统中,这批货物显示‘已出港’,船载数据也相应修改。”阿福补充,“过去六年,我们经手了173艘次货轮,所有数字痕迹都处理完毕。”

    苏宁点点头:“原材料储备够用了。现在重点是收尾。我们暴露的风险点还有哪些?”

    紧接着虚拟屏幕上列出红色高风险项:

    1.瑞士苏黎世金库(153吨黄金)——实际已转移,但租赁合同仍在;

    2.新加坡托管账户(72亿美元现金)——名义上仍在,实际已分批转移;

    3.理查德团队——知晓部分信息,但不了解核心……

    “处理方案?”苏宁问。

    “建议:”阿福的电子音依旧平稳,“第一,伪造金库被盗现场,已编写好入侵安保系统的程序。第二,新加坡账户制造黑客攻击痕迹。第三,理查德团队按计划安置。”

    “执行时间?”

    “2016年6月15日,同步进行。”阿福说,“那天您将按计划‘病重入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在您的健康问题上。”

    苏宁看着屏幕,沉默片刻:“孩子们那边呢?”

    “所有信托基金已在昨日完成最后调整。”阿福调出新页面,“一百二十位子女,每人名下资产在5000万至2亿美元之间,均为合法干净的流动资产和房产。他们不会知道这些资产的真正来源。”

    “够他们生活了。”苏宁靠在椅背上,“但不能太多——钱太多,反而会引人注意。”

    “是的,这个规模属于富裕阶层,但不会进入福布斯榜单。”

    “很好。”

    苏宁站起身,接着和阿福消失在密室,再次出现时已经在空间世界。

    这里就是自己那个无边无际的存储空间……

    成山的钢材在远处堆放整齐,铜材和铝锭分区域码放,更深处是堆积如山的各类机械设备、精密仪器,甚至还有整条的生产线。

    “开辟的仓储空间利用率为68%。”阿福报告,“按照您的规划,原材料区、设备区、能源区、生活区已划分完毕。”

    “继续汲取这个世界的资源。”

    “明白。”

    ……

    时间来到2016年6月。

    月初,洛杉矶传出消息:苏宁“突发心脏病”入院。

    柠檬科技股价应声下跌5%。

    6月10日,医院召开简短发布会:“甘先生病情稳定,但需要长期静养,将辞去所有公司职务。”

    6月14日晚,瑞士传来消息:苏黎世一家私人金库遭“高科技盗窃”,损失价值约60亿美元的黄金。

    奇怪的是,安保系统没有触发,监控显示金库内黄金“凭空消失”。

    6月15日凌晨,新加坡金管局证实:某大型托管账户遭“国际黑客组织攻击”,72亿美元资金被转移至数百个离岸账户后消失。

    同日上午,理查德接到加密信息:“计划启动,带家人去新西兰,勿回美国。”

    理查德立即订了最近的航班,带着妻子和孩子飞往奥克兰。

    飞机起飞三小时后,美国财政部冻结了他在美的所有账户……

    但为时已晚,他的海外账户早已安排好。

    6月16日,美国司法部宣布对苏宁及相关企业启动全面调查,罪名包括:证券欺诈、跨国洗钱、违反技术出口管制等。

    但调查组到达洛杉矶庄园时,只见到空荡荡的房间和一份放在客厅茶几上的信。

    信很短:

    “我一生合法经营,问心无愧。如今健康所迫,不得不退。所有公司事务已交专业团队,请依法处理。不必寻我。”

    没有署名。

    真正的苏宁在哪里?

    2016年6月15日深夜,上海浦东国际机场。

    一架从巴黎飞来的航班落地。

    经济舱里走出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黑框眼镜的老人,持法国护照,名字是“沈文轩”。

    过关,取行李,坐出租车。

    老人来到HK区一栋普通居民楼,用钥匙打开三楼一户房门。

    两室一厅,家具简单但齐全。

    他关上门,摘下眼镜,眼神变得锐利——正是苏宁。

    阿福的声音突然从虚空中传出,“主人,已切断所有追踪可能。您在美国的电子设备留在庄园,最后信号显示在洛杉矶。瑞士和新加坡的线索已按计划引导至几个国际犯罪集团。”

    “国内身份呢?”

    “沈文轩,法籍华裔,1945年生于马赛,父母早亡,无亲属记录。三个月前以‘退休回国养老’为由申请长期居留。所有文件真实可查。”阿福顿了顿,“这个身份是2008年准备的,当时注册了法国出生证明,并真实在法国生活了六个月建立记录。”

    苏宁走到窗前,看着上海的夜景。

    外滩灯火辉煌,陆家嘴高楼林立。

    远处,太平洋资本上海分部依然亮着灯,但是公司已经易主。

    “理查德他们安全吗?”

    “已抵达新西兰,激活了新的身份。他们的记忆里,您只是‘重病隐退’,不知道空间和物资转移的事。”阿福说,“按照设定,他们会在适当时候收到一笔‘遣散费’,足够安逸生活。”

    “够了。”苏宁拉上窗帘。

    他打开手机,刷了刷新闻。

    头条赫然是:“世界首富苏宁失踪,涉巨额资产转移”。

    文章写道:“初步估计,苏宁在过去十年中转移了超过4000亿美元的资产,其中大部分去向不明。调查人员怀疑他早有预谋……”

    评论区很热闹:

    “肯定是带着钱跑路了!”

    “美国容不下真正的企业家。”

    “活该,赚了钱就跑。”

    苏宁关掉手机。

    阿福问:“主人,需要回应吗?”

    “不用。”苏宁摇头,“从现在起,苏宁已经‘消失’了。我是沈文轩,一个回国养老的普通老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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