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六十七章：反攻第一步
三日后，魔都国际机场。
宋远——或者说，曾经的程远——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背着双肩包，站在安检口前。
他回头望了一眼这座繁华而陌生的城市，眼神复杂。
这里没有送行的人，也没有熟悉的面孔。
他捏紧了手中的护照，那上面印着陌生的名字和身份。
“宋远”。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新名字。
从此以后，程远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宋远。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安检通道。
身影很快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
不远处，戴着鸭舌帽的崔四将帽檐压得更低了些。
他亲眼看着“宋远”通过了安检，走向了国际航班的登机口。
直到那架飞往鹰国的航班在跑道上加速、腾空，最终化作天际的一个小点，崔四才彻底收回目光。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江北的号码。
“哥，飞机已经起飞了。”
崔四的声音透过电流，平稳地传来。
“亲眼看着他上去的，目的地是鹰国，没问题了。”
电话那头的江北似乎正在翻阅文件，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过后，是他沉静的回应。
“好。”
江北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你也不用在魔都耽搁了。”
他继续说道。
“直接买最近的航班，去C省。”
“网撒得够久了，是时候该收了。”
崔四眼神一凛，立刻应道。
“明白，哥。”
“我这就去办。”
挂了电话，崔四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走向国内的航班售票柜台。
他购买了最快一班前往C省的机票。
几个小时后，他也将离开魔都，奔赴下一个战场。
而与此同时，江北坐在魔都办公室的宽大座椅里。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C省的地图，以及程家主要产业的分布标记。
他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那个备注为“程蓉”的号码。
拨通。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程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江董。”
她似乎在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背景音很弱。
江北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准备一下。”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程家，很快就要变天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是程蓉更加沉稳的回应。
“我需要做什么？”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有全然的信任与服从。
江北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他缓缓说道。
“像往常一样，待在程鑫成身边，做好你的‘得力助手’。”
“稳住。”
“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程蓉立刻领会。
“是，我明白了。”
她没有多问一句，干脆利落。
“我会等您的消息。”
通话结束。
江北将手机随手放在桌面上，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他闭上眼睛，指尖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点。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只有他均匀的呼吸声。
片刻后，他重新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与冷冽。
他再次拿起手机，这次，他拨通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对面传来一个略显疲惫和警惕的男声。
“喂？哪位？”
“我这里是《C省民生晚报》。”
对方报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报社名字。
江北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有一条新闻。”
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
“关于程家的。”
“程家？”
对面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趣。
“什么新闻？”
江北的语气依旧平淡，但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
“程家继承人，程鑫成。”
他一字一顿。
“买凶，弑弟。”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死寂。
连呼吸声都仿佛停滞了。
几秒钟后，对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甚至有些结巴。
“什……什么？程大少……杀了程远小少爷？”
“先生，这话可不能乱说！”
他的语气变得惊慌。
“这……这新闻太大了！我们……我们这种小报社，哪里敢报道这种事？”
“这会惹来大麻烦的！”
江北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反应。
“麻烦往往伴随着机遇。”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想想看，如果你们拿到了这条独家，并且率先报道出来……”
江北故意停顿，让对方去想象那副场景。
“贵报社如今，似乎经营状况不太理想吧？”
他精准地戳中了对方的痛处。
电话那头沉默着，显然是默认了。
“我可以资助你们。”
江北抛出了诱饵。
“资金，不是问题。”
“只要你们愿意报道，并且保证覆盖面足够广。”
“凭借这条爆炸性新闻，贵社扭亏为盈，甚至一举成名，跻身主流媒体，也并非不可能。”
他描绘的前景太过诱人。
巨大的利润和名声，像一块散发着香气的蛋糕，悬在饥饿的人面前。
电话那头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能听到那边有压低声音的、快速的讨论声。
显然接电话的人并非独自决策。
风险和收益在天平两端剧烈摇晃。
最终，对生存和崛起的渴望，压倒了恐惧。
那个男声再次响起时，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以及压抑不住的兴奋。
“好！”
“我们干了！”
“先生，请您把相关资料给我们，我们立刻安排！”
江北满意地笑了。
“资料会发到你们邮箱。”
“记住，我要在明天早上，看到这份报纸，铺满C省的大街小巷。”
“钱，今晚就会到账。”
第二天，清晨。
C省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报亭和送报车便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C省民生晚报》如同往常一样，被分发到各个网点。
起初，并没有人在意这份销量平平的小报。
直到有早起买菜的市民，习惯性地拿起一份，目光扫过头版头条时，猛地顿住。
巨大的黑色加粗标题，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清晨的宁静——
“惊爆！程氏继承人程鑫成涉嫌买凶弑弟，豪门内斗血案浮出水面！”
标题下方，配着一张程鑫成神色阴郁的照片，以及程远生前阳光开朗的影像，对比强烈，极具冲击力。
文章内容更是详尽得令人发指。
不仅点明了案发时间、地点（那家KTV），甚至隐晦地提到了“职业杀手”、“家族内部知情人士透露”等字眼。
虽然没有放出转账记录等铁证，但言之凿凿的叙述和细节描写，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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