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知我
虚无中，时间仿佛不存在，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只觉得随着‘自我’计划的进行，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他开始感到无聊，开始质疑做‘自我’计划的作用。
他不明白自己机械性地重复着修复自己记忆、修复自己情感的过程有何意义？
反正一切终将走向虚无。
他时而停下来思考内心的疑惑，但没多久，他还是继续去延续计划，因为他觉得那是自己在虚无中唯一可能存在一点意义的事情。
渐渐的，心中的众多疑惑汇聚成一个问题，那就是——
我是谁？
“这个问题应该有答案了。”
里恩斯缓缓睁开双眼，注视着眼前的世界。
随着‘自我’计划第二步的完成，他就从虚无中脱离出来，此刻的他看着周围的环境，感到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记忆中清楚地记录着房间内的一桌一椅，陌生是他像是第一次踏入这里。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是之前的自己，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问题。
人会变，过去的自己也必然和现在的自己有所不同，只要意识不变，现在就是过去的延续，而未来则是他即将迈出的道路。
不过，在开始‘自我’计划的第三步，也就是最后一步前，他需要出去跟其他人解释一下情况。
里恩斯深深看了一眼不再发光的‘橡木护符’，随后将它和暗淡无光的【生命宝石】收了起来，起身向屋外走去。
吱——
房门打开，里恩斯看向站在走廊的一大一小两位美女，同时，两人也在把目光投向他，一个平静，一个严肃。
“如何？”
璐克蕾西娅向里恩斯微笑询问道。
“应该算是成功了。”
里恩斯嘴角扬起，也是露出淡淡的笑容回应道。
看到那笑容，璐克蕾西娅愣神了一下。
就连一旁的伊莎贝尔也有些看呆了，她突然感觉自己被璐克蕾西娅掰弯的性取向，似乎有了转回来的迹象。
不过，到底是精通各种玩法的‘老司姬’，虽然被里恩斯纯净的笑容闪了一下，但璐克蕾西娅还是很快回神过来：
“你看起来变化很大，之前的你可不会露出这般笑容。”
里恩斯知道璐克蕾西娅在确认他是否还是之前的自己。
“毕竟是那种方式，存在一些变化是难免的。”
“要说我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大概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也知道自己应该要去做什么。”
里恩斯平静回应。
这就是‘自我’。
在重新认识自己后，里恩斯对自己的过去与现在有着清楚的认知，甚至对未来的道路已经有了选择。
所以，他不会纠结“自己是否还是自己”的哲学问题。
因为他已经回答过一遍这个问题了——
我就是里恩斯。
“恭喜。”
璐克蕾西娅听出里恩斯表达的意思，所以向他表示祝贺，祝贺他迈过了一个重要关卡，离传奇境界又更近了一步。
“多谢。”
里恩斯接下璐克蕾西娅的祝贺，随后接着说道：
“接下来我还会继续闭关一些时间，不过不需要有人保护了，麻烦你们替我向巴尔德他们表示一下感谢。”
“之后，这里应该不会再闹出什么大动静了。”
说罢，里恩斯便准备转身返回房间，只不过他要转身的时候被伊莎贝尔给叫停住了：
“你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气息明显比之前弱了不少……需要我用神术给你治疗一下吗？”
这是她留在这里的作用，怎么也得询问一下‘患者’是否需要治疗。
而且她能看出里恩斯的状态的确不是很好。
“这个呀……因为之前的事情，我的消耗的确很大，虽然通过大量生命力间接填补了一些，但对身体的压榨还是很严重。”
“不过问题也不算太大，只是生命本源被榨取了一些，寿命受到一些影响。”
里恩斯简单解释了一下现在身体的状况。
无论‘天人合一’还是‘剑心’都不是一般的招式，一直维持着这两种招式，消耗自然是非常大。
心神消耗过度后，就只能强行榨取生命本源来抵消消耗。
虽然他提前服用【生命之水】，同时几乎榨干了【生命宝石】，但也只是填补部分亏空，大头还是在他自身。
粗略估算，这次至少折损了二十年的寿命。
本来经过休斯小镇的恢复后，他可以活到五十岁，但现在是否还能活到三十都是一个问题。
不过，里恩斯心态还是比较不错的，并没有因此感到担忧。
怎么说他现在只是十六岁，还有十几年的寿命，总有机会找到弥补生命本源亏空的办法。
而且，他不是还有与‘绝对公平之神’艾尔索普的约定吗。
所以船到桥头自然直，办法总会有的，不必为此太过苦恼。
“这么严重。”
听到里恩斯竟然连寿命都折损了，伊莎贝尔不禁眉头一皱，连忙上前使用神术为里恩斯治疗。
随着淡白色的光芒浸润身体，里恩斯感觉到自己精神了少许，体内的生命力也变得活跃起来。
虽然伊莎贝尔的神术并不能弥补他心神消耗过度的亏空，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他因为身体亏空导致情况恶化。
“虽然我无法直接补全你身体的亏空，但避免其产生连锁的负面效应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我刚才顺便看了一下你生命本源的情况，希望没有引起你的反感。”
伊莎贝尔收起神术，开口道。
“没关系，这并不需要特别保密。”
里恩斯微微摇头，表示不在意。
生命信息其实是比较重要且私密的东西，但伊莎贝尔只是在外层大概观察了一下‘瓶中的液体’，并未真正深入。
只是这点东西，并什么必须要严密保守的必要。
当然，想要深入探查一个人的生命信息也不是随便就能做到的。
这方面一向是‘生命’牧师的专项，伊莎贝尔是否有能力做到这点还是未知数。
“你的生命亏空已经很严重了，我建议你去找一下‘生命求真会’那些人，他们或许有办法帮到你。”
伊莎贝尔向里恩斯给出自己的建议。
“多谢你的治疗和建议，不过不用担心我，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嗯，你看，‘补品’不就来了吗。”
里恩斯接过璐克蕾西娅丢过来的【生命宝石】，笑道。
“这个可补不了你的亏空，最多也就起到一个保健的作用。”
“王都那边倒是有一些【生命之水】，可惜那种能直接增加寿命的东西太重要，王室那群人看的太紧，我没能带出来。”
璐克蕾西娅话语中带着一些可惜的语气，像是在可惜自己反叛之前没能搬空王室。
“有这个就不错了……那我就再次感谢我们公主殿下的赐予。”
里恩斯再次笑着向璐克蕾西娅表示感谢。
“现在的你倒是比之前那副冷淡的样子，有意思多了。”
璐克蕾西娅看向里恩斯，眼神有些深邃，她能稍微感觉到里恩斯心中的‘静’，那是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然。
这与之前里恩斯那种情感淡漠不同。
他的情感乃至外显的情绪波动都很活跃，这点从他很自然露出的微笑能看出，但这些情感波动却好像无法动摇最深处的平静。
好似已经看透一切，如虚空般包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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