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描绘

心神战场。

两道身影手持长剑在万物静寂的空间不断交错。

“疾刃”

青风环绕，躲开攻击后里恩斯迅速完成蓄力，向前挥砍，在前方留下一道清晰的青色剑痕。

随后，他的身形如突进的长枪，向避开斩击的阿尔弗雷德极速突刺，在前行的路线画出一条火红的光带。

“格”

阿尔弗雷德横剑在前，格挡住里恩斯的突刺，同时止住‘画笔’的描绘。

里恩斯没有在意，继续挥动长剑与阿尔弗雷德拼杀，过程中他手中的长剑如同画笔，在万物静寂的空间留下一道道颜色各异的剑痕。

仔细一看，周围几乎全是这样的痕迹。

它们像是混乱的存在，却又仿佛暗含着某种联系，彼此交映，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芒。

“这就是你走的道路吗？”

再次挡住里恩斯的攻击，阿尔弗雷德看着周围那些看似混乱无章的剑痕，忍不住开口道。

经过多个回合的交锋，他从最初的疑惑到现在稍微有些理解了里恩斯正在做的事情。

那些剑痕，每一剑都是里恩斯对世界的认知理解，而里恩斯似乎在通过这些剑痕来描绘心中世界，由此创造出由自身主宰的世界。

正是看出这点，他才按捺不住心中的惊讶，在激烈的交战中向里恩斯传音询问。

曾经，他也想走类似的道路。

那段时间，他执着于穷极剑理，想要以剑诠释世间一切道理，但后面在明悟自我后，他便放弃了这条路。

除了‘信念’一道更加适合他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这条路几乎不可能走通。

世界之理近乎无限，以人之身，以凡俗的寿命，又怎么可能有能力、有时间穷极这世间一切道理？

更何况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旧的理在消亡，新的理在诞生，凡人又如何能把握住这些变化？

这或许不是一条死路，但不是传奇之下的凡俗生命能够走通的道路。

“放弃吧，这条路走不通的。”

阿尔弗雷德不忍里恩斯这种人物止步于传奇之下，出言规劝道。

里恩斯没有理会，保持沉默继续攻击，类似的话题他已经在副本中与阿尔弗雷德争辩过了，没必要在现实中也进行一次。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在这里消耗阿尔弗雷德足够多的力量。

看到里恩斯依旧这种态度，阿尔弗雷德眉头微皱，不再多言。

他也知道‘自我之道’是自我做出的选择，又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就改易。

真这样，说明这条‘自我之道’根本不是自我真正的选择。

这句规劝只是给未来的里恩斯提个醒，让他以后发现这条路走不通的时候，能够想起今天的提醒，灵活变换一下自身道路。

至于原来的道路，完全可以等到成为传奇之后，拥有足够长久的生命以及更高层次的视野再去探索也不迟。

传奇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

当然，前提是里恩斯还有未来。

看他这架势，今天可能就是命运安排的决战，他们中或许有人会永远地埋葬在这里。

心中思绪飞速划过，阿尔弗雷德在身前竖起剑指，一柄巨剑随之从空中高速坠下，强大的威压碾碎沿途的剑痕。

虽然不知道里恩斯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但他不可能继续任由对方积蓄下去，打算直接一波清场。

现在不是什么指导战，而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生死之战。

他不会在这种时候放水。

“是时候了。”

里恩斯心念一动，所有剑痕包括被巨剑威压碾碎的剑痕统统化作星芒。

这些星芒迅速汇聚起来构成一条虚幻的长河，长河没有边界，也没有始终，它永远流淌，直到某一刻平静的表面突然翻起一抹浪花。

“流”

阿尔弗雷德警惕地看着这一幕，他不知道里恩斯到底要发动什么招式，只能先展开普通的防御姿态。

流，除了具备一些防御能力之外，还可以让自身力量流动起来，加强和加快下一招式的威力和施展速度，是非常不错的辅助招式。

时间飞速流逝，就像那柄正在高速坠落的巨剑。

阿尔弗雷德看到里恩斯面对坠落的巨剑却不做任何动作，眼中的警惕变得更深。

正在坠落的巨剑虽然算不上真正的‘剑’，但其威力就算里恩斯使出那招多层空间叠加的防御招式也很难挡住。

所以，他不明白里恩斯不做任何准备的底气是什么？那虚幻长河又到底是什么？

轰~

巨剑坠落，无形的强大冲击席卷周围一切，就连这片静寂空间的虚假景象都产生了扭曲的现象。

不过，此时的阿尔弗雷德没有关注这一幕，而是低头看着穿胸而过的长剑，有些不解地向里恩斯确认道：“时间？”

里恩斯摇头，否认了阿尔弗雷德的猜测。

“命运”

这是锁定命运的一剑。

里恩斯以剑为画笔，描绘或者说创造出刺穿阿尔弗雷德的命运，最终完成这逆转因果的一剑。

这一剑是他在奠定万象之道、梳理心象时的感悟，同时也是他这一路来对因果、对命运的理解积累爆发的成果。

理论上，这不是他这个层次能够触及的能力。

但‘命运’离他太近了。

不管祂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祂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辐射源’，时刻都在增强他对命运的感悟。

当然，这种招式里恩斯也就能在心神战场这种意识空间内耍一耍，现实中，他没有足够的力量影响命运。

而且这招哪怕是在心神战场中使用，消耗也非同一般。

其锁定的命运越关键，所需的时间和消耗也就越多，所以里恩斯只是创造刺穿阿尔弗雷德的命运，而没有直接创造杀死对方的命运。

这一剑并没有刺穿阿尔弗雷德的心脏部位。

不过，里恩斯本来也没指望能在心神战场解决阿尔弗雷德，能击伤对方，给其带来足够大的力量损耗就可以了。

拔剑，后撤，避开阿尔弗雷德的斩击。

里恩斯能看到阿尔弗雷德的心神虚影相比之前透明了不少，不像开始前那般如同实质的身体，同时胸口还残留刚刚被刺穿的伤口。

这代表阿尔弗雷德受到了短时间内难以恢复的心神伤势。

当然，里恩斯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心神虚影同样非常透明。

虽然他没有受到直接的伤害，但施展“命运之剑”以及维持“极风”的消耗足够他喝一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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