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章
胡惟庸的眼睛越发明亮。
对,从来都是会哭的孩子才能有奶吃,不会吃的早晚都得饿死。
辽东这个破地方穷得鸟不拉屎,自个儿这个做布政使的要是再不会哭,上位和朝堂上的官老爷们又怎么会想起辽东百姓的死活?
心里打定主意之后,胡惟庸便又低声说道:“老夫还有一事相求,万望驸马爷能够帮忙。”
没等杨少峰发问,胡惟庸便直接说道:“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老夫三天两头的找驸马爷打秋风要人,想来驸马爷也是烦的。”
杨少峰直接瞥了胡惟庸一眼。
难得啊,你老于的心里还有点儿逼数,知道本官就烦你们这些薅羊毛的。
胡惟庸干笑两声,又继续说道:“老夫寻思着,能不能找上位要几个今年中举的新科进士,把他们弄来辽东之后,让祺哥儿和琏哥儿带一带他们。”
“等他们跟着祺哥儿、琏哥儿学得差不多了,正好祺哥儿和琏哥儿他们也差不多该调回京师,这些新科进士们也正好能接手农场。”
“除此以外,就是辽东的社学、县学和府学、国子监。”
“社学、县学和府学都没什么好说的,别的地方什么样儿,辽东自然也是什么样儿。”
“但是,”胡惟庸看了看杨少峰的脸色,又试探着说道:“辽东这么大的一块地盘,弄三四个国子监应该不成问题?”
杨少峰再一次陷入了懵逼状态。
三四个国子监?
你老胡还真是敢想敢要。
就是不知道老登在听到三四个国子监的要求后会不会发疯。
光是凑齐三个国子监的教书先生,都能让老登愁得掉头发!
当然,也不一定非得是老登掉头发。
毕竟还有礼部的一众官老爷们,他们才是掉头发的主力军。
怕就怕哪个礼部的官老爷会想不开,会偷偷摸摸的跑来辽东,然后吊死在胡惟庸的家门口。
也不对。
李善长带来辽东的一众官老爷里,其中就有一个是礼部的左侍郎。
说不定这位左侍郎就会半夜吊死在胡惟庸家门口。
杨少峰一边在心底疯狂吐槽,一边笑眯眯地点头应道:“胡布政说的对,这事儿是要跟陛下和殿下还有李相好好商量一番。”
胡惟庸顿时大喜过望。
杨癫疯是明摆着要恶心上位、恶心殿下,顺带着还要恶心李相。
但是,这事儿跟我胡惟庸有什么关系?
恶心人的是他杨癫疯,我胡某人只是想为辽东百姓争取三所国子监罢了,我能有什么错?
再者说了,我要三四所国子监,上位和李相就能给我三所国子监?
就算给,难道今年就能到位?
那肯定不能啊,咋的也得有个两三年的时间。
两三年以后,国子监到位,再按照登州大学模式直接改成三四所辽东大学。
简单完美!
胡惟庸越想越感觉靠谱,当即便拉着杨少峰去找朱标和李善长。
只是让胡惟庸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没等自个儿把国子监情说出来,夏煜却先黑着脸寻了过来。
“李相托锦衣卫去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夏煜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到李善长手中,又黑着一张臭脸说道:“礼部左侍郎刘奎,家里多出来近千顷良田,只是都没在刘奎及其家人的名下。”
“另外,刘奎之子刘喜,手上沾了三条人命,其中两条是风月女子的性命,另一条是一个江南的读书人,两人因为在青楼里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那个读书人死后,刘奎赔了一千两银子,又许出去一个进士的名额,把这个事儿给压了下来。”
“还有前段时间,江南疯传的士绅灭门案,背后也和刘奎脱不开干系。”
“而且士绅灭门案本身就半真半假。”
“真的部分是确实有个士绅被灭门,而且被灭门的士绅,则是刘奎妻子娘家的堂叔,也算是沾着点儿姻亲关系。”
“至于动手之人,则是一个从鄂国公军中退下来的老卒,和被灭门的士绅之间有父母被逼死的大仇。”
“彼时那个老卒尚且年幼,也无力报仇,便远走他乡投了军,后来辗转投到了鄂国公麾下。”
“这次鄂国公率兵来辽东,那个老卒因为年龄已经过了四十五,身上也有许多旧伤,便退出了军伍回乡。”
“没曾想,老卒回乡之后又碰到了那个士绅之子。”
“更不巧的是,就像当年那个士绅盯上了老卒父母的三亩薄田一样,如今那个士绅之子又盯上了额外分给老卒的十亩优抚田。”
“然后,那个老卒就犯下了这起案子,安置好妻儿之后遁入山林藏匿了一段时间,前几天刚刚被锦衣卫抓获”
假的部分自然不用说了。
常黑子手下的老兵,不可能装备三棱刺这种算是奇门兵刃的玩意儿,更不可能装备驸马府和东宫亲卫特有的军靴。
而且退伍的老卒原本应该没想着去杀那个士绅的全家,毕竟也有了妻儿,眼看再过几年就要抱上孙子。
夏煜不自觉的伸手抓了抓后脑勺,李善长和胡惟庸也同样皱起了眉头。
按照《大明律·刑律》,“若祖父母、父母为人所杀而子孙擅杀行凶人者杖六十,登时杀死者勿论。”
还有像妻子与人私通,抓现场时杀了奸夫的,也同样“勿论”。
也就是说,老登和黑芝麻汤圆、李善长以及大明朝堂上制定律法的官老爷们态度很明显,不鼓励大家伙儿有什么隔夜仇的,最好是当场就报。
简单来说就是该动手时就要动手,必须保持住血性。
而老卒犯下这场案子,麻烦就麻烦在他父母之死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三十年,而且老卒杀的不止是当年的乡绅,而是直接来了个斩草除根。
不是“登时杀死”,就意味着最起码也要杖六十。
而杀人满门,又直接超出了“行凶人者”的范围。
朱标同样皱着眉头思索破局的关系,杨少峰却是瞧了瞧李善长和胡惟庸,又瞧了瞧朱标和夏煜,说道:“这事儿很麻烦?”
朱标昂了一声,反问道:“难道还不麻烦么?哪怕他刚刚回乡就把人给宰了,这事儿也好圆过去,可是他回乡足有快一个月才犯下案子。”
“而且他是直接灭人满门,已经超出了为父母仇杀凶手的范畴。”
“偏偏他又只是个老卒,也够不上八议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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