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8 章 大结局
推开门时,阳光正斜斜地切过会议室的长桌,在“城南老厂房改造”的初步设计图上投下浅淡的光斑。
甲方代表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工程师,手指叩着图纸上标注“原轧钢车间”的区域,语气带着几分审慎。
“韩老师,这厂房的钢桁架已经有六十年历史,你们说要保留主体做艺术展厅,安全系数能保证吗?”
韩灵粹将摊开的笔记本推过去,页面上是她连夜画的节点详图。
用暗红色马克笔圈出的钢桁架连接处,标注着“碳纤维布加固+不锈钢节点套”的解决方案。
旁边附着佛罗伦萨老教堂加固工程的参考数据。
“我们做过三次应力模拟,”她指尖落在图纸上,声音平稳却有力量。
“保留桁架的工业肌理,不仅是视觉需求,更是让空间带着历史的重量感。就像老建筑的年轮,拆了,魂就没了。”
老工程师盯着图纸看了三分钟,忽然笑了。
“之前就听说过‘初心设计’的‘新旧共生’,今天总算见着真章。就按你们的思路来,我信得过。”
……
彼时是深秋,距离韩灵粹回国刚满一年。
沈寒星的双胞胎儿子祈年,祁想刚满半岁,裹在柔软的婴儿车里,常被保姆推到公司的“灵感区”。
那里除了老砖、旧木梁,还多了个小小的木质摇篮。
寻寻放学后总会趴在旁边,给两个弟弟读自己画的绘本。
画里的向日葵总开得金灿灿的,偶尔会出现一个穿着风衣的模糊身影,旁边写着“轩辕叔叔”。
轩辕阁的公司是在这年冬天成为初心设计的战略投资方。
签约那天,会议室里摆着简单的果盘,沈寒星跟韩灵粹各抱着一个孩子,寻寻坐在旁边翻着轩辕阁带来的建筑杂志。
轩辕阁把签好的协议推过去,目光落在韩灵粹胸前的向日葵胸针上,语气是纯粹的工作口吻。
“接下来三个月,重点帮你们对接长三角的历史街区项目,那边的政府部门对‘新旧融合’很感兴趣。”
韩灵粹点头,将一份打印好的项目清单递给他。
“这是我们筛选出的三个优先级项目,都是老街区里的‘硬骨头’。要么是产权复杂,要么是居民意见不统一。”
轩辕阁接过清单,指尖划过“平江路沿街商铺更新”那一项。
忽然想起五年前在“拾光集”见过的老巷,“慢慢来,你们做设计的,最不怕的就是‘磨’。”
这“磨”,一磨就是两年。
初心设计拿下了老火车站的改造项目。
这座建成于1908年的老建筑,曾是重要铁路的枢纽,后来因设施陈旧被闲置。
甲方要求“既要保留钟楼和马赛克壁画,又要满足现代高铁站的客流量需求”。
业内不少设计公司都望而却步,觉得“历史保护和功能需求是死对头”。
韩灵粹带着设计部在老火车站里住了半个月。
白天,她和韩木拿着卷尺量每一根立柱的尺寸,听老铁路工人讲当年的故事。
晚上,她在临时搭建的办公室里画草图,寻寻放春假,也跟着过来,坐在角落里用平板画钟楼的光影变化。
有天深夜,寻寻指着草图上的“地下通道”设计。
“妈妈,能不能在通道壁上贴老火车票的图案?这样走过去,就像在看铁路的历史。”
韩灵粹愣了愣,随即在草图上添了一笔。
后来,这条贴满复刻老火车票的地下通道,成了改造后老火车站的“网红打卡点”。
旅客抬头能看见透过玻璃穹顶洒下的阳光,耳边是钟楼传来的整点报时,老与新在这方空间里,像齿轮一样精准地咬合在一起。
项目落地那天,城城牵着弟弟们的手,站在马赛克壁画前。
“妈妈,这比你手机里存的老照片好看多了。”
沈寒星蹲下来,摸了摸儿子的头。
城城眉眼间渐渐有了傅景珩的轮廓,这些年,没人主动跟他提傅景珩,他也从没问过。
只是偶尔在整理旧物时,看到沈寒星藏在抽屉里的离婚证,会默默帮她放回原位。
也是在这一年,初心设计启动了上市筹备。
沈寒星牵头对接券商和律所,每天要开五六个会,常常是抱着文件冲进会议室。
韩灵粹则专注于设计质量管控,推出“初心设计标准”。
要求每个项目必须保留30%以上的历史元素,同时满足现代生活的功能需求。
有次融资路演,有投资人质疑:“设计公司做规模化太难,你们怎么保证扩张后不丢初心?”
韩灵粹没说话,只是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平江路的老裁缝铺里,店主正用新换的木质展柜陈列布料,展柜的榫卯结构是小周带着新人做的。
老火车站的钟楼里,维修工正在检查新安装的照明系统,灯光刚好打在马赛克壁画的人物眼睛上,活灵活现。
“我们的规模化,不是复制图纸,”她关掉视频,语气坚定。
“是把‘懂人心’的设计理念,复制到每个项目里。”
夏天,寻寻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了四中。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他背着书包跑到初心设计的“灵感区”,把通知书放在向日葵盆栽旁边。
随后给韩灵粹发消息:“妈妈,以后我放学可以来这里写作业吗?看着老砖,写作文都有灵感。”
韩灵粹正在外地见甲方,看到消息时,刚好站在西安城墙脚下的一个老街区改造项目现场。
她对着手机笑了笑,回复:“给你留着靠窗的位置。”
也是这年秋天,轩辕阁参与了初心设计的Pre-IPO轮融资。
签约仪式结束后,他送韩灵粹回公司,车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
快到写字楼时,轩辕阁忽然说:“寻寻的设计比赛,我看了报道,拿了全国金奖,厉害。”
韩灵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向日葵钥匙扣。
是寻寻用3D打印做的,黄铜色,和她的胸针很像。
“寻寻让我给你的,”她说,“谢谢你这几年对公司的支持。”
轩辕阁接过钥匙扣,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没说话。
他知道,这枚钥匙扣,是界限分明的感谢。
这些年,他看着韩灵粹从“刚回国的设计师”变成“行业标杆”。
看着寻寻从怯生生的小孩长成自信的少年,心里的感情早已从汹涌的爱意,变成了平静的守护。
初心设计顺利在创业板上市,股票代码“301234”,开盘价28.8元,首日上涨40%,成为资本市场上的“设计第一股”。
敲钟那天,韩灵粹和沈寒星一起站在交易所的敲钟台上。
沈寒星的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韩灵粹穿着米白色西装,胸前的向日葵胸针在灯光下泛着暖光。
台下,寻寻举着相机拍照,定格下敲钟的瞬间。
上市后,初心设计的业务版图迅速扩张,从国内的历史街区更新、老厂房改造,拓展到海外的文化遗产保护项目。
沈寒星在视频那头,正陪着城城准备考试,她指着电脑屏幕上的项目图纸。
“等你回来,咱们得好好庆祝。公司市值突破百亿了,还有,寻寻拿到了清华建筑系的保送资格,刚收到通知。”
韩灵粹愣了几秒,忽然笑出了声。
……
寻寻的毕业典礼刚结束,沈寒星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派出所的民警,语气沉重。
“您是沈寒星女士吗?傅景珩先生病重,在医院抢救,他说想见您和孩子最后一面。”
沈寒星握着手机,站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看着寻寻和城城一起走过来。
她沉默了几秒,对电话那头说:“地址发我。”
城城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走过来问:“妈妈,怎么了?”
沈寒星蹲下来,看着儿子的眼睛,语气平静:“是你爸爸,他快不行了,想见我们。你要是不想去,妈妈不勉强。”
城城攥紧了书包带,沉默了半分钟,摇头。
“我去。我想看看他。”
医院的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傅景珩躺在病床上,头发全白了,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看到沈寒星和城城走进来,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护士按住。
“寒星……”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城城……对不起……”
沈寒星站在离病床两米远的地方,没动。
“我不是来听你说对不起的。”
沈寒星的声音很轻,却像冰一样冷,“当年你出轨,不是一时糊涂,是你骨子里的自私。”
“你犹豫不决,不是舍不得我,是舍不得自己的安稳。这些年,我和城城过得很好,有没有你,都一样。”
傅景珩的眼睛里滚出眼泪,看向城城。
“城城……爸爸错了……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城城站在沈寒星身边,看着病床上的男人,眼睛里没有半点感情。
“我不原谅你。”
城城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妈妈这些年吃的苦,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的。”
傅景珩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喉咙里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护士走过来,对沈寒星说:“家属请节哀,他快不行了。”
沈寒星拉着城城的手,转身朝门口走。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傅景珩,下辈子别投胎当人了。你不会做人。”
走出医院大门时,阳光刺眼。
城城忽然抱住沈寒星的胳膊,小声说:“妈妈,我没事。”
沈寒星摸了摸儿子的头,眼眶有点红,却笑笑开口。
“走,咱们去买冰淇淋,庆祝你们毕业。”
那天晚上,初心设计的顶楼露台上,亮起了暖黄的灯光。
沈寒星带着城城与双胞胎,韩灵粹带着寻寻,还有韩木、小周等核心团队成员。
轩辕阁也来了,手里提着一瓶红酒。
露台上摆着沈寒星做的小蛋糕,寻寻买的奶茶,还有韩木带来的卤味。
这是他们这些年的习惯,公司每上一个台阶,就会在这里聚一次,没有客套的祝酒词,只有像家人一样的热闹。
沈寒星靠在藤椅上,看着孩子们闹,又看了看身边的韩灵粹。
“咱们的初心设计,现在是全国第一了,下一步,要不要冲一冲国际?”
韩灵粹点头,喝了一口红酒,目光落在远处的夜景上。
轩辕阁站在露台的角落,看着这一切,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他手里握着那个向日葵钥匙扣,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他想,有些感情,不必占有,只要看着对方过得好,就够了。
韩木拿着平板电脑走过来。
“韩老师,沈总,刚收到消息,咱们拿下了国外一家老歌剧院旁边的一个改造项目,甲方说,就信咱们的‘新旧共生’理念!”
沈寒星和韩灵粹对视一眼,都笑了。
“来,干杯!”沈寒星举起酒杯,声音响亮,“祝咱们的初心设计,越来越好!祝孩子们,前程似锦!”
所有人都举起酒杯,酒杯碰撞的声音,在露台上清脆地响起。
夜风带着夏天的暖意,吹过每个人的脸庞,也吹过那些写满努力与温暖的岁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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