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好骗
张妈妈步伐缓慢地牵着盛夏往里走，顾鄞慢吞吞跟在后面，他脚伤恢复得差不多了，不用拄拐杖，但走得很慢。
盛夏往里走时注意到，院子很乱，杂七杂八的东西堆了很多，很久没打理。
张妈妈是很爱整洁干净的人，她记忆中小院虽然不大，但总是干干净净，还养了花，春天总有蝴蝶飞来飞去，很漂亮。
可现在，花草都枯死了，院子残旧不堪。
家里也一样，乱糟糟的。
张妈妈不会让自己住的地方这么不像样，这么乱只有一种可能性……
盛夏想到这，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翻上眼眶。
张妈妈进屋要给他们倒水，几步路她已经走得有些气虚，扶着餐桌缓了会儿才去拿水壶。
盛夏什么都没说，把她扶到躺椅上，盖上毯子：“不用你动手，我渴会自己倒水喝，你就坐这看电视，乖乖躺着。”
说完她卷起袖子，去拿抹布和扫把。
张奶奶想拦拦不住，也就算了。
盛夏先收拾厨房，顾鄞慢吞吞走过来：“我帮你。”
一个“滚”字在盛夏嘴里过半圈，她咽下去，指下外面：“这用不着你，去看好张妈妈，喝水什么的递一下，别让她摔了。”
顾鄞又慢吞吞挪出去。
盛夏打开冰箱，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
冰箱里所剩无几的一点瓜果烂了，除此之外就是两盘剩菜，一边空一边有菜，像是每次热一点点的样子，这样一盘菜就能吃好久。
可能是冰箱的味道太熏，盛夏感觉眼睛酸得睁不开，背过身缓了许久才平复，把冰箱里坏了的东西都扔掉，清理干净。
把厨房大致清理一遍，她找到一包干净的挂面，下了碗面端出去给张妈妈。
张妈妈问她：“你呢，你怎么不吃。”
盛夏说：“我不饿，我来之前吃了东西。”
顾鄞急着来榕城，连早餐都没吃，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她。
张妈妈张唇，盛夏知道她要说什么，先回答：“他也不饿。”
顾鄞：“……”
张妈妈家的卫生只能先做个大概，扔掉些没用的东西显得敞亮些，细致的卫生还是要找家政弄。
盛夏忙完是几个小时候后的事了。
张妈妈的眼睛湿了又湿，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
盛夏去附近菜市场买了菜，回来看见顾鄞站在门口，她朝里望一眼，张妈妈在躺椅上睡着了。
“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见过用完就扔的，没见过用完扔这么理直气壮的，顾鄞叹口气：“好歹是我告诉你张妈妈这边的事，我也照顾半天了，不至于吃顿饭都不行吧。”
盛夏拿出手机：“收款码，开个价。”
“不是要钱。”
“除了钱以外别的没有。”盛夏收了手机，“说了我不是盛夏，盛夏三年前已经死在燕鸣山了。”
顾鄞的心被猛地刺进一支尖刀，痛得他脸色发白。
他看着她冷漠的脸许久，终是走了。
盛夏给张妈妈做了晚饭。
张妈妈往门口看：“小顾呢，怎么没看见他人。”
盛夏不知道怎么解释这几年的遭遇，她也不知道顾鄞在回信里都说了些什么。
张妈妈又道：“小顾不错，条件好对你也好，看到你们这些孩子过得好我就心安了。”
盛夏手顿了顿，犹豫几番还是放下了筷子，道：“张妈妈，我跟他早就离婚了。”
“啊？”张妈妈错愕，“什么原因？”
“感情破裂。”
盛夏选了个最好糊弄的理由。
张妈妈错愕之后满满的惋惜：“你们感情一直很好，怎么突然就……”
盛夏：“吃饭吧，菜都凉了。”
吃过饭，盛夏去收拾次卧，打算晚上留在这睡。
人还在房间，听到有人敲门。
她去开院门，一队人扛着大箱子就往里走，顾鄞跟在最后面。
盛夏皱眉：“你搞什么鬼。”
“榕城冬天冷，没有空调不好过。”可能是怕她拒绝，顾鄞补一句，“老人冬天最难熬了，要暖和才行。”
盛夏没拦，她打算第二天去买空调的，张妈妈这就一个烤火炉不行。
“多少钱，转你。”
顾鄞往里走：“不用，我给张妈妈买的。”
“不用就让他们怎么来的怎么走。”
顾鄞跟进去看安装情况，只想叹气：“随便吧，手机在桌上，有账单你自己转。”
盛夏点下手机：“密码。”
“我的密码你知道，以前那个。”
盛夏只觉得可笑，三年前出轨的时候，密码一改再改，生怕她看见秘密，现在人“死”了，倒坦然了。
那边在安装，张妈妈坐在躺椅上朝盛夏招手：“夏夏。”
盛夏走过去蹲下，手搭在扶手上。
张妈妈慈爱地拍拍她的手：“我看小顾对你还有意思，你怎么想。”
盛夏反握住她的手：“张妈妈，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了。”
永生永世，那个爱顾熠的盛夏已经彻底死了。
她话说得如此决绝，张妈妈心里遗憾，终也没再说什么。
装好空调，房子立马暖和起来。
顾鄞看了眼次卧：“你今晚睡这？”
盛夏砰一下拉上门，差点砸到他鼻子：“安装师傅都走了，你还不走？”
盛夏气人是王者中的王者，顾鄞一天要伤八百回，转身走了。
盛夏的手机这时响起，她接起。
“睡了没？”低磁的嗓音通过听筒传来有点酥耳朵。
“我还没有，你要睡了吧。”两边有时差，他那边这会儿是凌晨了。
“嗯，你想……”
那边话没说完，盛夏耳边骤然响起一声：“我走了。”
盛夏头皮一麻，猛地看过去，顾鄞朝她晃晃手机，意思是手机忘拿了。
“谁在你旁边？”
隔着听筒都感觉陆庭洲的耳朵竖起来了。
盛夏瞪着顾鄞出去关了门，走过去打开电视：“电视的声音。”
陆庭洲每一个音调都透着不信任：“我怎么听着耳熟。”
电视里正好在播一个早古虐恋剧，女主角在那大喊：“我恨我为什么要爱你，我也恨你，恨你一辈子！”
盛夏从善如流：“听到没，男主角要走，女主角恨死他了。”
陆庭洲顿了顿：“我是不是看起来智商不高很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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