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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 趴在床边的玛丽和法兰茜丝卡


【等等!】艾林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是谁竟然在与狂猎之王作战?!!】

    这个问题一出现在脑海中就立刻挥之不去。

    下一秒。

    他“冲”进了无声的战场,穿行在一个个满脸血污的骑士中间。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甚至与几个额头青筋突起、龇牙无声嘶吼的骑士,面对面擦身而过,看清了他们体格、盔甲的形制以及盔甲上像是郁金香图案的纹章。

    闪着凌冽寒光的长剑就擦着他手臂的汗毛,砍向狂猎。

    无人发现他的存在。

    而此时,不仅所有声音都静音了,连鼻腔里涌动的血腥气和汗臭味都在迅速变淡。

    视线尽头旷野外的高山,也被一点擦除。

    他下意识回头,来时的城池也蓦然一空,站在城池门口的贵族子嗣也消失了,仅剩浓浓的黑烟自四面八方涌来,包裹着这片战场,就好像前世游戏里的毒圈,在迅速压缩面积。

    似乎越是靠近战场核心,靠近狂猎之王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和被银白的骑士们挡住视线的骑士长,味、嗅、触、听、视,他的五感就越是受限,乃至消弭。

    他在以一种非常诡异的方式,被这个世界排斥。

    【至少要看看艾瑞汀的对手!】

    艾林在心里奋力呐喊着,送他来这里的无名存在好像也听见了他的呼唤,视野前行的速度还在进一步加快。

    黑烟也在加速,几乎贴着他后背,吞没了一个个银白的骑士,与身披锈蚀甲胄的狂猎。

    最终他的面前,几乎只剩下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与那个背对着他的,同样穿着银白甲胄的骑士长。

    披肩的长发在狂风中舞动,一把剑闪烁着凛凛寒光,以他都看不清的速度与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的剑,轰然相击。

    没有声音传来,但空气都为之扭曲。

    地面上被无形的冲击波,犁出一条条沟壑,尘土被激得扬起,还没笼罩这片战场,又被下一次金铁相交的剑风冲飞。

    艾林感觉倘若自己真身在这,连战斗的余波都撑不过去。

    【这些人类骑士都是什么人,竟然还能掺和进这样的大战中?】

    艾林现在不仅好奇那骑士长的身份,更好奇着到底是哪里的骑士竟然能经受得住这样的余波。

    【骑士团徽章的图案是郁金香,等回去,恢复之后找找……】他心想。

    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没有戴他骷髅一样的锈蚀头盔,一边狂野的大笑,一边在说着什么。

    只是艾林既听不见任何声音,也读不懂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的唇语。

    于是他扭头看向骑士长的面容。

    可不知道为什么,艾林的视野与那骑士长,像是配合默契的舞蹈,总是恰好只给他留一个长发飘飘的后脑勺。

    直到……

    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骤然一挥剑,森白寒光成月牙形,自剑刃迸射而出。

    银白骑士本能地格剑一挡。

    扭曲空气的冲击波自交接处瞬间扩散,耀眼刺目的闪光猝不及防地从森白寒光中炸开。

    闪光中,一道黑影如同暗中窥视的毒蛇,悚然窜出。

    【不好!】

    同为人类的艾林本能地想要抽剑,阻挡。

    视野剧烈晃动间,天旋地转,恰好与一双眼睛对上了视线,一双湛蓝的兽瞳,猎魔人的兽瞳……

    时间仿佛都在此刻静止了。

    【那是……我?!!】

    悚然间来不及思考太多,心脏又是忽如其来的刺痛,令视野又是剧烈摇晃。

    再回神,眼前的湛蓝兽瞳又变成了一双古怪的绿色眸子,那里藏着冷酷、残忍、野心和欲望,那是……

    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狂猎之王的眼睛。

    “奇迹之子,该轮到你谢幕的时候了,你贡献了相当精彩的演出……”

    耳边寂静骤然变得嘈杂,喧嚣了起来。

    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狂猎之王,慢条斯理地在和他说话。

    谢幕……艾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僵硬地低下头。

    闪烁着森白寒光,剑身勾勒着华丽的精灵风格符文和凶狠血槽长剑,刺入了他的心脏,粘稠如岩浆的鲜血正从他胸膛,顺着血槽汩汩流出。

    【刺穿心脏,血不该因为血压而喷溅出来吗?】

    生命迅速流逝,艾林的脑海中此刻竟然是这样一个念头。

    下一秒。

    “嗤啦~”

    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拔出了长剑,又是一道森白的寒光闪烁。

    紧跟着脑袋突然一轻,天地倒转。

    包裹战场的黑雾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天旋地转中,艾林看到了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轻蔑地摆摆手,穿着锈蚀甲胄的骷髅骑士,眨眼间的功夫,便将他身后的银白骑士屠杀殆尽。

    而在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身后,在他护卫骑兵之后,被魔法轰炸出的残破地形里,七横八竖地躺着数具尸体,躺着……

    维瑟米尔、阿瑞斯托、玛丽、索伊、菲丽芭·艾哈特、法兰茜丝卡·芬达贝、薇拉……

    还有很多他认识的,不认识的猎魔人、术士……

    然后再一眨眼……

    世界,拉下来了黑色的帷幕。

——

    “薇拉!!!”

    艾林大喊着猛地睁开了眼睛。

    堆叠成山的尸骸、冒着浓烟的废墟和骑着骷髅马的狂猎,都已经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是悬垂着随风摇曳的风铃。

    “叮铃~叮铃~”

    清脆悦耳的铃声缓缓地敲响,交响着晨间翠鸟的啼鸣。

    窗外骄阳正炽,将金子般的光芒送进百叶窗的缝隙,照进屋内。

    空气中是浓郁的药香、黝黑的泥土、芬芳的秋水仙,还有洋甘菊和杉木的清香。

    静谧安逸的氛围,令刚从“战场”走出来的猎魔人,恍惚间有些失神。

    他愣了几秒,没有去管自己的身处何方,意念一动打开狩魔手记。

    人物面板上新增的天赋一栏,“不稳定的预言之力”的闪烁渐渐消弭,再迟那么几秒,就要完全错过。

    【名称:不稳定的预言之力】

    ……

    【被动效果:在放松状态下,你可以偶尔见到来自未来的吉光片羽,心血来潮与自身相关的危机。】

    【备注:须知!预言既是天赋,也是诅咒!】

    “所以……”艾林看着已经停止闪烁的“不稳定的预言之力”,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所以真的是……预言啊……”

    在不知道多久之后未来,在那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城市,他、维瑟米尔、阿瑞斯托、玛丽、索伊、菲丽芭·艾哈特、法兰茜丝卡·芬达贝、薇拉……

    所有人都会被狂猎,被狂猎之王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杀死……

    “吱呀~”

    身下床板一阵晃动,猎魔人下意识歪了歪头,循着动静传来的方向望去。

    暗金色光亮又顺滑的头发,在纯白床单上摊开,在阳光下像流淌着金河,洋甘菊和杉木的清香就是从这条暗金之河上,蒸腾出来,沁人心脾。

    视线再往下移。

    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光洁白皙的脑门出现在暗金之河的后方。

    “法兰茜丝卡·芬达贝……玛丽……”猎魔人着实有些愣住了。

    那暗金色的是法兰茜丝卡·芬达贝的头发,披散在床单上,而脑门自然是玛丽女士,只是玛丽将头发扎成了左右两个小角,是高山试炼之后,艾林心情放松下来之后,教给她的。

    不过奇怪的倒不是两个女孩的发型,而是女孩们的姿势。

    法兰茜丝卡·芬达贝趴在床边,而玛丽趴在法兰茜丝卡·芬达贝白藕般白皙的左臂,鼻子贴着鼻子,姿势极为亲昵。

    “法兰茜丝卡·芬达贝和玛丽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艾林心想。

    女术士都是感知极为敏锐的生物。

    似乎注意到了猎魔人的视线,法兰茜丝卡·芬达贝和玛丽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房间里尴尬地安静一会儿。

    “你还要在我手臂上枕多久?”法兰茜丝卡·芬达贝冷冷道。

    玛丽脸色一红,脑袋立刻碰了什么脏东西似地躲开,嘴硬道:“位置都被你占了,我没地方睡,就……”

    “这张床很大。”法兰茜丝卡·芬达贝想抬手指向大片空荡的床尾。

    被枕得发麻的胳膊,却像不属于她的一样,自顾自的垂落。

    只能不动声色,别扭地用另一只手臂,指了指玛丽的身后。

    玛丽注意到法兰茜丝卡·芬达贝无力的左臂,本想尴尬地笑一笑,但想到彼此身份,又将笑容收回:

    “这张床没那么大,至少关键的位置容不下两个人。”

    玛丽的意有所指,令法兰茜丝卡·芬达贝脸色又是一冷,瞪着睡眼惺忪母鹿般温润的眼睛,针锋相对。

    一大早,房间内就充满了火药味。

    好吧,看来是我误会了……艾林轻轻摇了摇头,看着眼前两个女孩充满生命力的“互动”,脑海中不知不觉间又出现了预言中的画面。

    玛丽躺在血洼中,一只手臂被砍断,胸口破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大洞,森白骨茬从其中冒出来,脸上噙满了狰狞的痛苦,死状极惨。

    法兰茜丝卡·芬达贝死得很干脆。

    斩首……

    法兰茜丝卡·芬达贝被斩首了。

    那颗北方大陆最美的头颅,飘在玛丽身边血洼中,死不瞑目地瞪着蒙上了死亡白翳的眼睛,如今金灿灿柔顺地铺满白色床单的长发,胡乱地纠缠成团,被猩红污秽的血染红……

    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痛楚,也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反而是遗憾和愧疚。

    你在遗憾什么,又在愧疚什么?

    艾林看着法兰茜丝卡·芬达贝与玛丽斗嘴的背影,眼神不自觉地就放空了。

    “艾林,你终于醒了?!!”

    玛丽突然的一声尖叫,惊醒了艾林。

    法兰茜丝卡·芬达贝也猛地回头,长长的头发拂过艾林的脸,鼻尖满是洋甘菊混杂杉木的清香。

    终于醒了……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艾林心想。

    然后他发现了一个从刚才开始就被他忽略了事情,他的脖子已经可以僵硬地扭动,而不像旧道上的动弹不得,眼前一切都非常清晰。

    他敏锐的猎魔人感知似乎都回来了。

    唯有浑身隐隐的刺痛,在不停地说明一件事——他还是个重伤患者。

    “是的,我醒了,”艾林勾了勾嘴角,对着笑容明媚可爱,却时不时变成血洼中惨死尸骸的玛丽,不自然地挪开视线,扯了个僵硬的笑容,问道,“我这次又睡了多久?”

    “一个月,艾林,你整整睡了一个月!”玛丽没有注意到艾林神色的异样,咋咋呼呼,“而且导师说,你应该还要几天才能醒过来,没想到就是今天……”

    一个月……艾林闻言直接愣住了。

    薇森娜和科林找到他,他伤势最重的时候,三天也醒了两次,这一次竟然昏迷了一个月。

    预言!

    一定是因为那个格外漫长又惊悚的预言!

    等等……

    薇拉说,我应该还要几天才能醒是什么意思?

    她又不知道我正处在“不稳定的预言之力”状态中,为什么连我还有几天能醒过来都知道?

    “薇拉怎么知道我应该什么时候醒过来?”艾林问道。

    “不是薇拉,是德鲁伊,”出声的是法兰茜丝卡·芬达贝,“一个德鲁伊告诉薇拉你醒来时间,玛格丽塔听到的消息,是薇拉转述的,我当时在场!”

    法兰茜丝卡·芬达贝昂头孩子气地瞥了玛丽一眼。

    德鲁伊……艾林愣了愣,似有所感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玛伊纳德鲁伊之环,”玛丽不满瞪了法兰茜丝卡·芬达贝一眼,抢答,“为你治疗伤势的薇森娜女士的玛伊纳德鲁伊之环……”

    “对了,导师!”玛丽一声惊呼,“导师让我及时通知她,你醒来的消息,还有维瑟米尔、丹提……大家都在等着你醒来的好消息……”

    她站起身,正要向外走去,该走了两步就停在古旧的木桌旁。

    “怎么了?”艾林奇怪地扭头看去。

    玛丽正目光炯炯的盯着,还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看着他的法兰茜丝卡·芬达贝。

    艾林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有些苦笑不得地道:“法兰茜丝卡,能请你也去帮忙通知大家?”

    法兰茜丝卡·芬达贝没有动,睁着一双母鹿般湿漉漉地眼睛,轻轻摇头:

    “不是这个称呼。”

    艾林愣了愣,瞥了玛丽一眼,又道:“艾……艾妮德,能请你也去帮忙通知大家?”

    法兰茜丝卡·芬达贝这才红着脸起身,看也不看玛丽,昂着头离开房间。

    “哼!”

    玛丽不满地哼了一声,紧随其后。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听着耳边的悠扬的风铃,艾林出神地看着两个女孩离开后,空空荡荡的小木屋。

    “好消息……”

    “真的……能算是好消息吗?”

    猎魔人幽幽地叹了口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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