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捣蛋鬼
云庭知手指在几个关键穴位附近反复按压,眉头越皱越紧。
他不爽地啧了一声。
“谷主”,江辞温声开口,“可是他右腿恢复得不太理想?”
破晓惊讶。
刚刚他时不常地就安慰魏明安,竟然还能发觉。
不愧是阿兄。
破晓舔舔嘴巴。
“哼。”
云庭知冷着脸又掏出一个小巧却散发着浓烈异味的木盒。
打开后。
里面是几种颜色古怪的药膏和粉末。
他就当着众人的面,用手指极其随意地刮取一些,在掌心快速揉搓混合,很快就调出一小团深棕色,质地粘稠还冒着细微气泡的药膏。
魏明安瞧着就渗人。
江辞握紧了他的手,安抚地挠了下。
魏明安简直要给自己默哀了。
惨白着一张脸,盯着云庭知拿银针蘸取药膏。
“呃——啊。”
魏明安猛地仰头,脖颈上青筋暴起,死死咬住地下唇。
他可不是郭逸之,忍不住啊啊啊啊。
疼死了!!
江辞脸色发白,紧紧握住他的手。
“啊——!!!”
云庭知却在这声惨叫中,露出了今日第一个堪称满意的表情。
他迅速拔出银针,看着针孔处渗出一点点鲜红却活跃的血珠,眼眸抬了抬。
“两周之后,骨头应该能勉强承力了。”
云庭知目光扫过魏明安,“别在我这温养的石床上挺尸碍眼。”
魏明安的眼眸唰得一下亮了。
“那我,可以离开石床了吗?”
云庭知什么也没说,睨着沈离和破晓俩人。
沈离愣了一下,立刻堆着笑上前,“谷主,我来我来,不劳您大驾。”
魏明安轻飘飘地被沈离挪至了江辞旁边的小床上。
云庭知衣袖一挥,那石床消失不见。
他转身就走了。
魏明安懵懵的。
江辞好笑地低头瞧这个傻了的人,“喂,下来了。”
一手揽住他,另一手迅速划了个小结界。
“啊!”
“我真的服了!终于!!”
“耶!!”
江辞莞尔。
瞧着激动得手舞足蹈的这家伙,江辞侧躺下来,左手支着脑袋,偏头看他叽叽喳喳。
“我!可!以!沐!浴!了!”
魏明安痛骂,“我真是受不了了,俩月了,这辈子我也没躺俩月没挪窝。我要狠狠洗。”
“哇塞”,江辞阴阳怪气,“我天天给小狗擦的身子吧~噢哟,妹妹也给小狗洗的脑袋。”
“诶呀那不一样~”
“这床可真挤啊我说”,江辞忍不住笑,“腿能动吗?”
“不能”,魏明安仰头瞧他,眼睛亮得惊人,“好像给我固定住了。”
江辞失笑,“你说你臭臭的还往我这儿挤。”
“江辞我打死你。”
“你瞧瞧”,江辞笑骂,“刚好就要打死我。”
魏明安懒得理,他的枕头落在地上了,直接拉过他的胳膊来枕住,“太爽了!!”
“你这不还是躺着呢嘛~”
魏明安瞪他一眼,“狗嘴吐不出象牙!”
“好啦”,江辞揉揉他的发,“恭喜。”
“这还差不多!”
“他们去见哥了?”
魏明安难掩兴奋,一直探头探脑的,“可以见哥了!!我要想死他了。”
“你啊你”,江辞失笑,“小闹腾,掉下去了一会儿。”
“你敢让我掉下去你就完蛋了。”
江辞揪揪他惨白的脸,在魏明安的瞪视下,捏得红润了些,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早知道待这么久,我带一箱话本子来。”
“噗哈哈哈哈。”
魏明安清透的眸子扑闪了几下,眸光熠熠,仔细瞧呢,是有些要做坏事之前的促狭与狡黠的。
江辞嗯了一声,狐疑地望着他,“你又要干什么坏事啊。”
魏明安兴奋地戳戳他的肩,“反正我也能出门了,咱俩之前说的呀!我们去大闹神医谷!”
“你老老实实的吧”,江辞无语又无奈,“一会儿让破晓带你去沐浴,瞧给你兴奋的,想撒欢也不急呢。”
“噢好呀”,被驳斥了,魏明安也不恼,笑眯眯地往里拱。
“你要挤死我啊。”
“我要修炼!”
“你修呗魏大师,我看你一身牛劲没处使。”
“你烦死了嗷嗷嗷又说我。”
江辞被他挠得笑开了花。
“别闹!”
制服一个俩腿动不了的人好简单。
江辞现在发现了。
魏明安干嚎,“救命呐~”
某人桀桀地笑着,“谁叫你整日欺负我俩腿动不了,自己也体会到了吧~”
“不管。”
江辞酷酷地按住他,坐起了身,“我修炼,超过你。”
魏明安捶他,“想得美!”
“略略略。你打不着我。”
“昂~呜呜破晓救命呀~”
“住嘴。”
...
郭逸之眨眨眼,仰头看向后面给他擦汗的沈亭御,“我怎么感觉刚才看到了什么东西?”
沈亭御见怪不怪,“可能是鬼。”
“哦哟”,郭逸之乐了,“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破晓嗤笑,端着水盆走过来,“哥哥,大白天的不影响,但是有你的捣鬼弟弟。”
身上猛然多出许多重量。
仿佛坠了许多重物一般。
郭逸之惊恐地落过头来瞧。
江辞笑眯眯地摸了下他的脸,“哥!”
脖颈被紧紧抱住,魏明安双手捧起他的脑袋,“哥!!!”
“好久不见!”
郭逸之怔了下,眼眸里的惊恐徐徐消散,转而几分无奈地盈满了笑意,“好久不见呀~”
“哥我好想你噢”,魏明安噘着嘴,一脸委屈地抚摸着郭逸之清俊的脸庞,“明明就隔着几步路,两个月没见了。”
“哥~!”
“诶呀宝贝”,郭逸之徐徐笑着,“呐,我也好想你~”
“哥哥,他俩这组合技,得一起使”,沈离坐在郭逸之后面,撩起他的长发,慢慢浸在了水盆里,“这不,今天的惊喜呢。”
破晓今天负责打皂角,接话道,“二哥成日念叨想哥哥想哥哥,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呢~”
沈亭御拿着郭逸之的换洗衣裳坐在了旁边,笑盈盈地靠住了江辞。
江辞摸摸他的脑袋。
沈亭御笑容更甚。
郭逸之诶哟诶哟个不停,终于正色了些,“好嘛弟,给我看看你的腿。长好了?”
魏明安羞臊,“哥!干嘛让我当众脱裤子!妹妹还在呢!”
“哈哈哈哈哈。”
郭逸之都笑得合不拢嘴。
“听说某些小捣蛋,和另一个小捣蛋,呐,晚上不睡觉偷摸看话本子啊~”
魏明安更臊了,张牙舞爪地挠他,“哥!!”
沈离拿着布巾,正给郭逸之擦拭头发。
欢笑嬉闹不绝于耳。
破晓挑起一绺郭逸之的长发,凑上前逗他。
“诶呀!”
郭逸之嗔道,“又欺负我。”
“哥哥闻闻,香香的噢~”
“整日躺着,真的好无聊。”
魏明安简直不要太赞同,“没错!我现在想上房。”
“诶呦我的娘啊”,江辞没眼看。
“猴子!”
魏明安温润的眼眸里充斥着滴溜溜的坏点子,瞄着江辞的身子,歪起了嘴角。
江辞警铃大作,“你要干嘛!”
魏明安抓起他的手来,神神叨叨的闭上眼。
江辞惶恐地瞧着自己陡然升空的身子。
破晓站起身,一脸无奈,“二哥,你今天可真是闹腾。”
魏明安是瞄着房梁上沈离做的秋千去的。
他用灵力带着江辞停在半空中。
只是吧,不太靠谱。
两人像遇到了什么大风浪,飘飘荡荡,四处游移。
江辞望着近在咫尺的秋千,哭笑不得地准备伸手先抓住。
结果魏明安的灵力拽着他的手腕躲躲闪闪。
江辞黑脸,“你是故意的吧!”
魏明安都快急死了,“不是啊!”
破晓也不帮忙,抱着胳膊站在底下。
沈亭御笑到捶床,还不忘鼓励,“二哥,试一试,我们护着你呢,掉下来我们接。”
郭逸之哼哼唧唧地努力仰着头看,“欺负人啊看不着!”
沈离嗓音含笑,“二哥放松,放开手的控制,或者试试变通,你挥一道灵气稳住身子呢~”
反正这俩人没起来,淡定地看。
郭逸之戳戳沈亭御,“不去帮忙吗?”
沈亭御抚了抚他的脸庞,“修炼是要自己尝试的,没事的。”
郭逸之瞬间仰起头来,颇有种雄赳赳气昂昂大干一场的模样,“噢,等下我也要尝试。”
沈亭御浅笑,“随便试,不要怕。”
魏明安鼓捣了好半天。
两人都伸手拉住了秋千。
沈离轻轻鼓掌,“对,二哥,接下来是什么?我教过你的。”
沈亭御执手放于唇畔,“二哥加油!转个身!”
江辞有些酷,又有些拽,痞痞地握紧他的手,“真厉害。”
魏明安听得有点上脑了。
深呼一口气。
脑中飞速过着沈离的要点。
“诶!对咯!”
“二哥棒!”
破晓低眸笑了下,抬步走了回来。
“噗。”
江辞瞧着两条笔直定住的腿,直挺挺地朝前伸着,真是忍不住。
魏明安瞧哪都新奇,完全不在意。
“二哥!”
沈亭御朝他竖着拇指,“修炼就是要自己试!真棒!”
魏明安俏皮地朝他眨眨眼,“知道啦!”
江辞朝旁边看了看,“你小心点。”
魏明安歪着脑袋,“嗯哼。”
江辞也不再多说,淡淡噙着笑,望着底下耍宝的郭逸之。
“哥!可爱!”
郭逸之羞恼的嗓音响起,“臭弟弟不准笑话我,再笑给你绑了!”
魏明安笑得更欢,“哥都学坏了。”
沈亭御举着手指,“哥,保证给你教成高手!话说你们仨回去直接比武。”
“噢我的天”,沈离惊呆,又觉得有点道理,随即点了点头,“锻炼一下!”
魏明安靠在江辞肩头笑,“打输了可以喊大师姐救命嘛~”
沈离乐了,“当然可以。”
郭逸之捏着拳头,“噢,等我从石床上下来,我先把臭弟弟揍一顿。”
“那我会抱住你”,江辞轻笑,“不给揍。”
“那我就,哥~你忍心嘛~”
郭逸之悻悻道,“好了,不忍心。”
“哈哈哈哈。”
“水好了二哥”,破晓站在下面,“沐浴不呀~”
“嗷!”
魏明安的眼眸里爆发出惊人的光亮,“沐浴!”
破晓抬眉,“那你下来。”
魏明安频频眨眼,显然底气不足,“啊哈,你等我温习一下口诀。”
江辞笑趴,“只会上不会下,诶哟魏明安,逗死我了。”
沈亭御也站到了破晓身侧,“呐,二哥,今天吃什么?你说了算。”
“羊肉烩面!”
“噢,吃面啊”,沈亭御欣然应允,“好的,那多等一会儿。”
“我去帮你呀!”
沈亭御笑眯眯地摆摆手,“不用!都交给我!”
说罢,他就走了。
魏明安还没温习完。
破晓好笑地仰头望着,“二哥,实在不行咱跳下来吧,我接着你。”
江辞鼓着脸,“那我咋办。”
破晓波澜不惊,“我也接着你。”
他轻轻点地,旋身而起,停至两人面前。
沈离了然,和郭逸之接着说悄悄话,“耍帅呢。”
破晓只当没听见。
江辞不管,江辞先抱住破晓的脖颈。
魏明安急,扒拉他,“是我洗!”
郭逸之瞧不见,他竖着耳朵偷听。
江辞咂了声,“先来后到。小鱼我也要~”
“噢”,沈离接着道,“逗二哥玩呢。”
“坏江辞!臭小鱼~”
魏明安气哼哼地一手环一个,“欺负人。”
江辞笑弯了眼。
破晓爽朗的笑声在屋内回荡,“二哥你可爱死了!”
他环住两人的腰,翩翩落下。
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沈离朝破晓伸来了手,“喏,阿兄给我吧,我们陪哥哥。”
江辞乖顺地眨眨眼,“好呢。”
魏明安抱得小鱼归,激动得展臂高呼,“冲!尾巴!好看的尾巴!”
破晓宠溺地刮了下他的鼻,“可爱。”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
江辞笑着摇了摇头,“可给他高兴坏了。”
郭逸之满不在意,“呀,我要是能从这石床上下去,我也这么高兴,躺俩月真的很难捱。”
“哥,受苦了”,江辞眼神严肃,“回去我就把安王那王八羔子大卸八块。”
郭逸之噗嗤笑了,“傻宝贝,快过来抱我~”
“诶”,江辞笑了,“哥,要的就是这种横劲儿。”
...
“那三筐是昨日采回的甘菊、金银花,皆是易腐之花。须得你们一一拣选,残瓣、枯蕊、暗色者皆弃之,只留饱满鲜润的。分拣后,以细麻绳束成小把,悬于通风檐下,不得挤压,不得见午时烈阳。”
好好好。
沈离拼命忍着一榔头把他脑袋敲碎的冲动,笑得优雅,“是,谷主。”
她捻搓着花瓣,破晓在一旁分拣。
只是闲聊的语气,沈离斟酌着开口,“谷主,听闻您和我师父是旧识,不知这些日,可曾见过我师父?”
云庭知微不可察地蹙起了眉,呵斥道,“做事不言!”
沈离悻悻地瘪了瘪嘴。
时间久了,连沈离都开始怀疑了。
师父到底去哪了。
破晓抬了下眼。
日落后。
破晓静静地等待沈离与云庭知的交谈。
听到那句熟悉的“滚”,沈离立马牵着他开溜。
行至不远外。
破晓低头望向她。
沈离面无表情,“他见过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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