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我没想求得岁欢的原谅
江舟到工厂的时候，那阵沉闷的撞墙声刚停下。
空气里全是灰尘和铁锈味，还夹着一股血腥气。
苏晚软塌塌地靠在墙角，已经没了动静。
沈岁欢就站在那，胸口剧烈地起伏，急促地喘着气，眼睛里那股子疯劲儿还没散。
江舟的视线在苏晚身上扫都没扫一眼，径直走向沈岁欢。
他的女孩像是要被那股恨意给吞了，用最直接的方式发泄着，也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他从后面，把她整个圈进怀里。
沈岁欢身体僵了一下。
熟悉的体温和味道把她包围，像一张网，把她从快要崩溃的边上给捞了回来。
她紧绷的身体，在这个怀抱里，一点一点地，松懈下来。
心口那股要把她撕开的恨，终于找到了出口，变成了止不住的颤抖。
“岁岁，够了。”
江舟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声音很低。
沈岁欢把脸埋进他胸口，死死抓着他的衣服。
江舟搂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路过门口时，他对着守在那的保镖，冷冷地扔下一句话。
“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好过。”
说完，他抱着沈岁欢，离开了这个又脏又乱的工厂。
……
另一边。
沈又去见了司慎言。
他本就没好全的身体，这几天像是被抽干了精神，脸色白得吓人，眼窝深陷。
司慎言在餐厅里等他。
沈又在他对面坐下，嘴唇动了动，干哑的喉咙里才挤出几个字。
“舅舅。沈一，他……不是我亲哥吧？”
司慎言看他的眼神没什么变化，连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是。”
就这一个字，轻飘飘的，却像锤子一样，把他心里那点侥幸砸得粉碎。
他整个人都晃了一下，差点没坐稳。
原来他爸是个骗子。
原来他大哥是个贼。
他们联手骗了他妈，骗了整个家，也骗了他。
一种巨大的荒唐感让他喘不过气。
他扶着桌子边，用力地呼吸，好半天才缓过来。
他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手抖得厉害，推到司慎言面前。
“我知道错了。”
他声音里全是苦涩。
“这是给岁欢的，她用得上。我现在……也只能为她做这些了。”
司慎言看了一眼文件，又抬眼看向他，声音还是冷的。
“岁岁不会要。”
沈又的心脏像是被手攥住了，疼得厉害。
“这是她该得的，我不求她原谅。就是想让她以后的路，能好走一点。”
司慎言沉默地看着他，过了会儿，才伸手拿起那份文件。
他打开扫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波动。
“行，我替岁岁收下。”
听到这话，沈又紧绷的神经才松下来，整个人都泄了气。
“舅舅，”他又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请求，“能不能帮老三和老四转院？再待下去，我怕……”
那个“爸”字他说不出口，换了个称呼。
“我怕沈灼和沈一会对他们不利。”
毕竟，他们会变成这样，都是沈一害的。
他已经不信那个所谓的父亲了。
司慎言好像并不意外，淡淡地应了。
“可以。”
沈又眼里总算有了点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替那个和他最亲的弟弟，说了最后一句话。
“如果……如果老五后悔了，也请舅舅……帮他一把。”
司慎言听了，像是听见什么笑话，冷笑了一声。
那笑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
“那也得沈伍会后悔才行。”
沈又脸上浮起一丝惨淡的笑，比哭还难看。
是啊，沈伍怎么可能会后悔。
他和宋妍熙最好，就算知道宋妍熙是私生女，他还是站宋妍熙那边。
他还在伤害岁欢。
那个和他一胎双生，本该最亲的妹妹，在他眼里，好像成了仇人。
沈又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彻底没了。
他狠下心。
“如果他真的执迷不悟，那就不用管他了。”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司慎言看着他，没再多说什么。
他站起来，理了理西装。
“我会安排。”
……
深夜。
医院走廊尽头，忽然传来一阵很轻的，整齐的脚步声。
几个人影出现在拐角。
他们穿着不起眼的黑衣服，但走路的姿势和动作，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为首的对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
两个人立刻上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沈川和沈肆的病房门口。
他们没惊动任何人，直接进了病房。
沈川醒着的时候少，这会儿倒是听见了动静。但他身体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沈肆还昏迷着，身上连着各种管子。
进来的人分工很清楚，有人拔仪器，有人把他们抬上准备好的移动病床。
整个过程，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几分钟后。
两张移动病床被悄悄地推了出来。
一行人沿着走廊走，他们经过的地方，监控画面都恰好转到别的角度，直到他们离开才恢复。
他们从一条没什么人走的员工通道，进了地下停车场。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早就等在那，车门无声地滑开。
沈川和沈肆被很快地抬上车。
车门关上。
黑色的商务车滑进夜色里，混进城市的车流，很快就看不见了。
从头到尾，没惊动医院里的任何人。
就像这两个人，从这家医院里，凭空消失了一样。
就在沈川和沈肆被悄无声息转移的第二天，沈灼就发现了。
医院查不到任何转院记录，监控在那段时间也恰好出现了盲区。
儿子没丢的时候，他不在意，但儿子丢了，他脸色十分不好。
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不见了，能悄无声息地把人带走的，只有江舟和司慎言。
这件事，无论是谁做的，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把他儿子转走，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没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他们好对付他吗！
沈灼脸色极其不好地去警局捞沈伍。
沈伍是司晴语唯一还在他手上的孩子了，他绝对不能再失去沈伍了！
他花了一些力气，把沈伍弄出来。
沈伍一脸桀骜不驯，不服气的样子。
沈灼觉得头疼。
所有孩子里，他最不喜欢这沈岁欢和沈伍这对龙凤胎。
他不喜欢沈岁欢是因为他和司晴语最像，他不喜欢沈伍是因为这个儿子最不听话最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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