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们锁死吧
许久之后，厂房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慢慢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最后彻底安静了。
“吱呀——”
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拉开，江离走了出来。
她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只能用手紧紧拢着。脸上的妆花了，头发也乱了，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沈一跟在她身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嘴里一个劲地道歉。
“对不起……我……”
“啪！”
江离猛地转过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
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废弃工厂里回荡，听着特别刺耳。
她抓紧了衣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该死。”
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把两本红色的本子递到他们面前。
是结婚证。
上面的照片，是他们俩刚才狼狈的样子，被人强行按着头拍的。
江离的瞳孔猛地一缩，她一把抢过结婚证，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然后发疯似的，把那本刺眼的红本子撕了个粉碎。
纸屑飘飘洒洒地落下来，像下了一场绝望的雪。
保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只是在重复一句话。
“江舟先生说了，撕了可以再补办。”
“江离小姐，这是对您试图伤害岁欢小姐的第一次警告。”
“如果再有下次，惩罚会比今天严厉一万倍。”
“一星期后，你们的婚礼将在京城举办，请做好准备。”
就在这时，几辆黑色的越野车开了过来，刺眼的车灯划破了黑暗，停在不远处。
江离的人到了。
她空洞的眼神里，终于又冒出了一点恶毒的火光。
“给我打！”
她指着沈一，声音尖利。
“把他往死里打！”
她的人立刻冲了上去，把沈一死死地按在地上，拳头一下下地砸了下去。
沈一的惨叫声在夜里传出很远。
直到沈一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他才被送进医院。
此时，江离的手机响起，她看到是江舟打来的。
才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江舟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感情。
“你可以把他打死，我保证，下个星期的婚礼，你照样会抱着他的遗像完婚。”
江离浑身都僵住了，气得快要疯了。
挂了电话，江离冲进医院，高跟鞋踩在走廊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急促又愤怒的声响。
她一把推开病房的门。
沈一躺在床上，浑身缠着纱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得像条狗。
看见她进来，沈一吓得浑身一哆嗦，整个人往后缩。
江离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她一步步走过去，准备亲手掐死这个毁了她的男人。
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沈一吓得魂都快没了，在最后关头，他用尽力气，嘶哑地喊了出来。
“我有办法……我有办法毁了沈岁欢！还能……还能把江舟也一起拖下水！”
江离伸向他脖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
江舟回到家时，别墅客厅的灯还亮着。
他推开门，就看到沈岁欢蜷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毯子，好像睡着了，又好像在等他。
听到开门声，她立刻抬起头，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担心。
“你去哪儿了？”
江舟脱下沾了夜里凉气的外套，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处理了点事。”他声音放得很轻。
“苏晚，回沈家了。”
沈岁欢正要去厨房的脚步顿了一下。
也就那么一下。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只是听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她转身去厨房盛了碗温好的汤，端到江舟面前。
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明天的天气。
“他们一家四口，这是终于团聚了？”
江舟接过汤碗，嘴角勾起一点笑意。
“嗯。”
“我还顺便给沈一，找了门好亲事。”
沈岁欢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来了兴趣。
“谁？”
她脑子里几乎立刻就闪过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江离？”
江舟看着她那副狡黠的样子，眼里笑意更深了。
“对。”
沈岁欢也忍不住笑了，眼睛弯弯的，像只偷着了腥的小狐狸。
“这叫魔法打败魔法？”
她歪了歪头，又补了一句。
“还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都有。”
江舟喝了口汤，暖意从胃里散开，冲淡了满身的戾气。
“下个星期，带你去京城看他们的婚礼。”
“好。”
沈岁欢笑着答应下来。
第二天早上，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照进来，在地毯上落下一块块光斑。
餐厅里，沈岁欢有点坐不住，面前的早餐几乎没怎么动。
她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被她拿起来又放下。
司慎言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提着，嘴上还是装作轻松地安慰她。
“别急，检验中心说今天出结果，就肯定会出。”
沈岁—欢“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清脆的提示音响了一声。
一封新邮件，来自检验中心。
沈岁欢的呼吸，在那一刻好像停了。
周围的声音一下子都听不见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在打鼓。
她飞快地点开，把前面的报告都划了过去，结果都是没有亲子关系。
直到她看见封时年的那一份，她不敢点了。
一种说不出的害怕抓住了她。
怕这最后一点希望，也会没了。
她的手开始发抖，指尖在冰凉的手机屏幕上点了好几次，都滑开了。
司慎言也跟着紧张起来。
江舟按了几下门铃都没人开，就自己输了密码进来。
“怎么了？敲门都听不见？”
沈岁欢听到江舟的声音，像是找到了救星，急忙站起来，拿着手机跑过去，塞到他手里。
“哥，你帮我看！”
江舟垂下眼，看着她发白的脸和眼里的请求，没说话，接过了手机。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从容地点开了邮件，附件里的文件开始加载。
沈岁欢和司慎言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他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江舟的脸上一片平静，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时间，好像被拉得特别长。
终于，江舟动了。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手机屏幕转向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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