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再次
妖国。
妖国在极北之地，水草肥沃，郁郁青青。
若是安分守己，绝对是一个好地方，但自古人妖不两立，妖族更是欲望大于理智的族群，从来不喜困于一地。
妖都是妖国的王都，这里是妖国最繁华的城池，在很多年以前，也是整个世界上最繁华庞大的一座城池。
后来因为得罪了一位道长真人，妖都被一剑分成两半。
那一剑，至今仍然留有强大的剑意恒古不消。
导致好好的一座妖都，被人为的分成了两座城池，若是要前往另外一边，就必须先出城绕过去。
不止行动不便，连处理起来也不方便。
随着时间的推移，妖都就更加像是两座不同的城池。
左边是普通妖族，生活困苦，做些小生意，却被各种压榨。
右边是妖国权贵，出行入内皆有庞大的队伍跟随，街道更是干干净净。
一道剑意将妖都一分为二，也让妖都的妖们有了戛然不同的生活。
也让这座妖都，从世间闻名的都城，变成了一个笑话。
但至今为止，也无人能够消除那道剑意，更无人敢提议消除那道剑意。
只是，随着那位道长真人的消失，妖都便有消除剑意的声音传出。
妖都的人，也想将妖都再次合二为一，让妖国再次伟大！
妖都皇宫。
“咳咳……”
急促的咳嗽声响起，在空旷的大殿之中格外刺耳。
“父王，药来了。”
一名身着妖艳长袍，头带耀眼宝冠的女子走了进来。
端着药碗来到妖王的面前，轻柔的将药碗递到妖王的嘴边。
他就是妖国的这一代国主，妖王石岩！
他在位已经两千多年，世人却说他妖国最懦弱的妖王。
因为上一代妖王被太平真人斩杀，他竟然不是想着给妖王报仇，而是俯首称臣。
不但每年都要朝着太平真人上供，还压制众妖，不许他们去到道庭的任何一个地方。
甚至如今妖国的渐渐衰弱，众妖都怪到了妖王石岩的身上。
身为九境修士，又是妖族，他的生命远比想象中的长。
但因为年轻时受过伤，突破九境后在妖国大难之中又受了重伤，导致他才坐了两千多年国主之位，就已经垂垂老矣。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走到生命的尽头。
“最近妖都合二为一的声音越来越大，艳儿怎么看？”
妖王石岩喝下几口药，喘了几口大气之后才朝着石艳询问。
“有利有弊！”
“合都有利于妖国再次发展，我们妖国沉寂太久，如今世人只知道道庭和儒家，根本不把我妖国放在眼中。”
“在这样下去，不止是外人，就连国内的很多声音都要压不住了。”
“至于弊……”
石艳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要说的弊，妖王知道，世人也知道。
左右不过一个，妖王惧怕太平真人！
“咳咳……”
妖王石岩咳嗽几声，他清楚女儿的想法，没说出来只是照顾他这个老父亲的面子。
“你还在怪我当年让你降下身份，去伺候太平真人？”
妖王石岩摇摇头，说出这一桩秘辛。
好在大殿之中没有其他人，只有石岩和石艳二人，这件事情并不会传出去。
否则，只这一句话就会让妖国颜面大失，妖国王室脸面扫地，成为笑话。
“父亲说的什么话？”
“女儿是那种东西吗？”
石艳生气的将药碗放在旁边的扶手上，走到石岩的面前。
“他太平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家人在眼前也救不了的废物。”
“女儿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
石艳冷笑一声，“何况他还是杀了爷爷和各位叔叔的仇人，女儿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那你转身投入曹风的怀中，不是在斗气吗？”石岩再问。
“我……”
“我那时看曹风长的好看，也意气风发，更觉得他有可能败太平真人，成为下一任道庭总领！”
石艳叹了一口气，有些感叹自己眼睛瞎了，看上曹风那个废物。
“我当初就和你说过，若是太平不行，可以看看囚牛，你非觉得曹风更好！”
“那时的牛强算什么东西？真武观一个小小修士，不过七境而已，连给曹风提鞋也不配。”
“今日的牛强也不如曹风，若不是太平在从中作梗，道庭之主就已经是曹风的了！”
石艳愤愤不平，她觉得太平不愿让曹风做道庭总领，不过是因为曹风是大妖出身。
甚至还有可能有她的缘故，曹风的扶摇观和妖国太过接近，才让太平真人将票投给了囚牛。
“你是不是还在想，不过区区一场投票而已？”
“你是不是还在想，那无为观观主不过三境而已，根本做不得数？”
“咳咳……”
石岩说的过于用力，再次狠狠的咳嗽起来。
“父亲难不成还想要把我送给一个稚子不成？”
石艳恶狠狠的看向自己的父亲，那位垂垂老矣的妖王。
他坐在妖王的位置太久了。
“若是你再年轻些，或是你生的是女儿，我家嫡系还有女孩，我当然会毫不犹豫！”
石岩气愤的说道，似乎是在和女儿赌气。
“父亲真觉得自己的眼光很好？”
“我老了，也有老花眼的时候，可是……”
“你眼光更差，资质也一般般，让我实在放心不下。”
“那曹风的眼光比你还差，资质还行，可他若是安分守己，一心做他的扶摇观主，我会很高兴你嫁给他。”
“可他偏偏不是安分的人，又差点本事，差点运气。”
“这种人，经历不知道多少次失败后，也不知道方向错了，将来会很可怕。”
“会把你，把妖国，把整个妖族带入深渊。”
石岩说话的时候手用力捏住座椅的扶手，青筋暴起，他好似忍的很辛苦。
“父王不是觉得我眼光差，是瞧不起我！”
“我是父王的女儿，至今却只有八境，所以父王瞧不起我。”
“曹风能做扶摇观主，能和太平真人争夺道庭总领，他的天资还不被父王重视，那父王觉得谁的天资更好？”
“我承认牛强的资质确实高，从我瞧不起到道庭总领，但父王再次看中的那个小家伙，连桥儿都比不过！”
“我会证明给父王看的，我的眼光不比你差。”
“我会，会把曹风推到天下第一人的位置，只有这样才能告诉父王，你瞧不起的女儿，才是眼光最好的！”
石艳冷着脸，“父王可以安息了吗？”
“咳咳……”
石岩吐出几口鲜血，从椅子上倒下，浑身颤抖。
一位九境，在生命尽头时都显得万般无奈。
“我……我从来没怪过你……”
“就是你想我死，喂我毒药，我……都没怪过你……”
“我这些年忍辱负重不死，只是在等你长大而已……”
石岩眼中有泪水冒出，双眼盯着石艳，似乎是想要多看她几眼。
“接下来的路，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曹风不可信……”
“曹风不可信……”
呢喃完这一句，石岩带着遗憾的闭上眼睛，身上的温度渐渐降低。
石艳盯着石岩的尸体，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呼吸。
“父王，你不懂……”
“你不懂曹风有多好，你不懂他的计谋有多高，你不懂儿臣将会是最尊贵的人，你不懂妖国将在我的手中再次伟大！”
原本因为杀死自己父亲还有些害怕担忧的石艳，随着几句话的出口变得冷漠而坚定。
恐惧从她的心中排解出去，只剩下不顾一切。
不顾一切的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哪怕挡在面前的是父亲也无所顾忌。
“妖国，将再次伟大！”
石艳缓缓重复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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